孔靖瑤忽而恍然大悟,將手指從溫暖的玉盞上移開,輕輕扯了扯齊楚昭寬袖的一角,「對了,煜恆哥哥,我今晚在後面等你是有正經事想說與你聽。」
寬袖帶動裡衣的袖口也隨著細微地晃動,明明布料摩擦地是他的手臂,卻不知為何,齊楚昭的心尖竟也泛起了絲絲癢意。
孔靖瑤見齊楚昭久久未搭話,私以為他沒聽見自己的話,又開口輕輕喚了聲,「煜恆哥哥?」
齊楚昭已經被她擾得腦子亂鬨鬨地,不耐地回應道:「嗯,我在聽。」
孔靖瑤並不惱,笑吟吟地看著齊楚昭,「噢,是這樣的,你們走之後,我又跟商家的女人們聊了一會兒,聽他們說,今天死掉的商貴是商大人的同鄉,在商大人還未入仕之前便跟著人了,向來遵紀守禮,這次發現這樣的事,大家都很震驚,但唯有一位姨娘對商貴嗤之以鼻……」
「你還記得嗎?就是白日裡說商貴陳屍現場是被布置成眾合地獄的那位,後來我給了那位姨娘一個玉佩作為交換,她將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了我。她說,之前她也以為商貴是個很好的人,至到去年的七月半,她碰巧在後山撞見商貴在河邊燒紙,一邊燒還一邊朝著西北方向作揖,嘴裡含含糊糊地念著,我只是拿了你們的東西,害你們性命的不是我,你們別纏著我了……」
聽完孔靖瑤的話,齊楚昭也陷入了沉思,白日裡,他抵不過陳澤晉地纏磨,答應幫他一同尋找線索。
一下午,他們一起看完了巡捕上交上來的關於商貴平日裡接觸過的人對他的評價,幾乎每一張都在夸商貴如何如何為人正直,如何如何待人親善,當時齊楚昭還奇怪,這世間真有如此八面玲瓏之人嗎?
現今,聽孔靖瑤這麼一說,看來關於這商貴的往事,還值得再繼續深挖。
孔靖瑤說完後,一直滿懷期待地等待著齊楚昭對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重大發現拍案叫絕。
誰知,最終等來的卻是齊楚昭在她腦門上重重彈了個腦瓜嘣,疼得她狠狠吸了一口冷氣。
齊楚昭沒好氣地呵斥道:「傻子,在狀況不明的當下,如果你一個弱質女流,隻身貿然去詢問關於兇犯的線索,萬一被有心之人盯上了,怎麼辦?!」
「我……」
孔靖瑤本想反駁回去,卻聽見國公夫人的腳步越來越近,到嘴邊的話統統咽了回去,臉上的表情也換成了委屈扁扁嘴,憋紅了眼眶。
分毫不差,就在她一滴淚水下一瞬就要奪眶而出之際,恰逢國公夫人手中端著一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見桌邊的二人,一個氣呼呼,一個哭兮兮,將托盤上置於面後,重重給了齊楚昭後背一掌。
「怎麼回事,我將人交給你的時候,明明是開開心心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將人給氣哭了?!」
國公夫人轉而又輕聲安慰孔靖瑤,「慶陽不怕,什麼事情都有乾娘在,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幫你打回去!」
「沒事的乾娘,都是慶陽逾矩了,煜恆哥哥教訓的是,慶陽以後定當注意分寸。」說著,孔靖瑤還不忘啜泣幾下。
國公夫人哪裡見得孔靖瑤這般,照著齊楚昭的後背又是幾下重擊。
看著齊楚昭疼得齜牙咧嘴,孔靖瑤被彈腦門的氣也消了,調轉頭來勸解國公夫人,「乾娘莫要怪煜恆哥哥了,他也是不想慶陽辛苦的。」
聽到這話,國公夫人半信半疑地乜了齊楚昭一眼,「看在慶陽為你求情的份上,今日便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