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上的氣色相較前一日似乎要紅潤一些,但是他腿腳依舊不太利索,他基本將身子的一大半重量都壓在魏公公肩頭,才能勉強拖著雙腿一步一步靠近龍椅。
待皇上坐定後,微微動了動手指,魏公公會意,唱和道:「眾大臣免禮。」
眾人緩緩從地上起身,繼續垂首恭敬立於殿下。
皇上半倚在明黃的靠枕之上,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昨日,北境使者的態度想必大家在宮宴上也看到了,如若再不給他答覆,恐怕又會因此引起兩國的爭端啊,各愛卿可有何建議?」
聞言,齊楚昭搶先一步站了出來,「稟聖上,末將以為北境近幾年無論是軍事實力抑或是國力都已經大不如前,我們何不就藉此一舉將其拿下,收歸為大臨屬地,屆時和親之事自然作罷,可謂一箭雙鵰。」
齊楚昭話音剛落,站在對面的兵部尚書商大人站了出來,「稟聖上,齊將軍所言雖不無道理,但近年來大臨連年遭遇水患,黃河以南之地已連續三年顆粒無收,不僅無稅賦上繳,並且從去年開始已經將軍餉的部分填補賑災費用的空缺,如若現在打起仗來,以現在所有的軍費我們最多能堅持兩月。」
皇上聽了商大人的話之後,看向齊楚昭,「齊將軍,給你兩個月,你有信心能夠拿下北境嗎?」
齊楚昭滿心憤恨卻不敢輕易應答,畢竟這個決定關乎十萬齊將軍的生命。
這時,也不知誰,站在隊列中揶揄,「兩個月?!恐怕齊將軍才剛剛帶領著齊將軍抵達北境交界吧!」
此言一出,引起鬨堂大笑。
齊楚昭恨恨回首望去,文臣都深深埋著頭,根本看不出來剛剛是誰在妄言。
殿下的大臣們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著剛剛齊楚昭的提案。
殿上的皇上被大家竊竊私語吵得默默抬手去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魏公公見狀趕緊伸出雙手為皇上分憂。
就在大家爭論不休之時,陳宰相站了出來,「稟皇上,和親之事乃是先皇在世定下的,且北境為此也兌現了停戰十五年的約定,如若現在大臨不履行當年對北境的承諾,之後由此引發戰亂,恐會遭天下人所不齒!」
沉默許久的皇上終於開口了,「慶陽公主是辰王膝下唯一的女兒,如果當真要讓慶陽去和親,你們讓我如何給辰王交代,又如何跟故去的辰王妃交代?」
早年關於皇上、辰王和翰林大學士之女秦星沛之間的秘辛大臣們多少聽聞了一些,所以當皇上提起故去的辰王妃秦星沛時,大家都心照不宣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再多言一句。
現在辰王在朝中之勢,大家多少有些忌憚,本來這次和親的也是辰王獨女,大家也不敢逼太緊,恰好皇上將這話頭拋給了辰王,現下大家都在靜靜等待辰王又該如何應對。
被點名之後,辰□□然從隊列中站了出來,頷首施以一禮,「稟皇上,小王是贊同和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