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選擇叫醒林西喬，而是自己一個人把剩下的手工活都完成了，此時時針的針尖恰好指向兩點。
夜深了，屋內陷入寂靜，一點很小的動靜都能在空蕩的房子裡無限擴大。
坐了差不多一天站起來時，陸澹的腿有些麻。
活動了一下脖頸，他將城堡端起來放在茶几上等明天自然陰乾。
陸澹轉眼看到了趴在沙發上的林西喬，半個小時過去，她換了一個能讓她睡得更舒服的姿勢。
客廳老式檯燈昏黃的光映著她的側臉，像是一片在遊動的色塊。她似乎睡的不好，眼睫微動，似是要隨時醒過來。
可陸澹等了好一會，她沒有要醒過的跡象，仍是沉沉的睡著。
這是他第一次望見熟睡時候的林西喬，柔軟微卷的頭髮自然地垂下，雙唇軟嘟嘟的貼在一塊，呼吸很輕，像羽毛。她把漂亮的眉眼藏在了起來。
陸澹偷看她的睡顏，發現她的鼻尖似乎沾了一小塊陰影。
仔細一看，是之前畫畫的玫紅染料。
不知林西喬是怎麼弄到了自己的臉上。
陸澹緩緩伸出手，想幫她揩去臉上的那點顏料。他有些緊張，害怕林西喬會猝然睜開眼睛，和他對視，目光相撞，然後詢問他在做什麼。
他答不出來，或許也說不出話來。
指尖碰到了她柔軟的臉，顏料輕易地就被抹去了。
陸澹只感覺到手下的觸感溫熱，很快就收回了指尖。
他愣愣地望著她，林西喬並沒有感覺什麼，臉頰蹭了蹭手背，將自己縮進了毯子的毛毛里。
陸澹想將人抱到沙發上。
準備行動時，他聽見了敲擊木板的動靜。
篤篤篤。
聲音不算大，吵不醒在熟睡中的林西喬，但能喚起陸澹的注意力。
「還沒弄好嗎？」林南希看著他。
她還沒睡，剛處理完公司的事，下來本想倒杯水喝，走一走醞釀睡意，就瞧見了樓下那盞昏黃的老燈還亮著。
她猜測兩人都還沒睡，過來看一眼。
陸澹壓低聲音說：「已經做好了。」
林南希走過來看了一下他們一晚上的勞動成果，不由微笑，「挺好看的。」
「我先走了，南希姐。」陸澹拿起自己的外套。
「好，注意安全。」林南希路過妹妹身邊時側頭看了一眼她，然後收回視線將陸澹送到玄關。
林西喬感覺自己睡了一個漫長的安穩覺，她許久沒有品嘗到自然醒的美妙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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