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他家的小兔崽子,先揍一顿再说!
“我怎么了?”云姜讶然,不知古太医何意,想了会儿试探地伸出手,“挺甜,古太医也来一瓣?”
“……”古太医憋着气,“臣不用,臣怕吃了这橘子,会噎死。”
闹脾气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云姜笑了,“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古太医莫急。”
“那是臣医术高超。”
云姜从善如流,“那是自然,要不是古太医,我哪能这么轻松。”
明知这是安抚之言,古太医还是气顺了些,“陛下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没有胡闹。”云姜道,“适当练武不是有利于强身健体么,日后古太医也能少跑几趟。”
“那是其他人,陛下的身体能一样么!”古太医生怕她不懂,“陛下是骨子里的虚,在没有养好之前,就不可过度劳累,不管是心力或身体,否则就有可能酿成恶果。”
云姜颔首,“现在酿成了恶果吗?”
古太医犹豫了下,“其他没甚么,只是这几日,陛下都无法再自主行走了。”
这不算什么问题,身为天子,她还怕没人能帮自己走么,云姜道:“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没那么可怕。”
古太医还要再劝,云姜看向他,清亮的目光令人一时失声,“古太医,朕只想活得自在随意些。”
“我自小体弱,三餐以药为食,旁人能做的,我都不能做。”她道,“嬉笑怒骂为人之常态,开心展颜,不快便怒,人人可为之事,我却不行。假使这身体一直这样下去呢?莫非病弱一辈子,便也要如此畏畏缩缩一辈子么?”
她道:“我只是做些想做的事。”
古太医顿时无言,身为医者,他自然不同意这样胡闹的想法。但身为看着小皇帝长大的长辈,他却无法拒绝那双眼中的光芒。
沉思数顷,他道:“但陛下要做甚么之前,请一定和臣说清楚。”
顿了顿,“万一有意外,臣也好提前做准备。”
云姜点头,“好,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体玩笑。”
态度总算还配合,古太医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中,他眼底也有了笑意。
古太医的确是个很好的人。看着他,云姜如此想到。
剧情中,古太医便是太医院中医术顶尖的太医,只是他性子直,不怎么会说讨好贵人的话,生气时甩脸色也是常有,不被人降罪已经算好,就别提受重用了。
子玉的弟弟曾得过一种怪病,知晓古太医医术高超,当时已成为天子身边第一人的子玉去请求古太医,却被古太医拒绝。古太医提出要求,让子玉收回对陛下进的谗言,并劝陛下饶过卫氏一族,把文相请回朝廷,他才肯医治。
子玉自然不同意,古太医也就坚持不医,而后她千方百计寻得另一名民间神医,才解了此毒。
她从此对古太医心怀不满,寻机给古太医安上了罪名,予以全家流放千里的处罚。
云姜不知,为何这样品性的人也能成为书中主角,不过想到她最终的目的是复辟前朝,大抵是著书者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手段过程皆可忽略不计罢。
“古太医。”云姜出声,“你以后就做朕的专属太医,其他人不用再管。”
古太医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他本来就想医治好陛下的身体,如此就有更多时间钻研了。
嘱咐了宫人一些事宜,古太医便离开了,离开后还着人送来一副轮椅,“陛下这几日行走不便,就用它代步罢。”
云姜坐上去试了试,这轮椅很好用,无需人推,只要她自己握住把手一推就行。
如此精巧的工艺,像是墨家所制,她一问,果然如此。
七巧忍俊不禁,悄声说,“陛下坐上这轮椅,竟像是很高兴。”
寻常人多少会因此不愉,陛下反倒好,得了轮椅,像个孩子般很有兴致地摆弄了好一会儿。
来喜深有同感地点头,他们不敢说出来,但心底都觉得,陛下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像小孩儿了,任性,却直率了许多。
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阿井在何处?”云姜顺口一问。
“婢给他安置了住处,还未安排其他,陛下可要传他?”
“不用了,改日罢。”
云姜本就因过度劳累昏倒,这会儿也没甚么精神,打了个呵欠,当即就要去睡。
对于她这随性的作息宫人们习以为常,七巧取药来,“陛下,就寝前含一颗罢。”
云姜颔首接过,含入口中。
由于前阵子云姜的“威胁”,药太苦了不吃,所以太医们苦心孤诣地钻研了许久,终于研制出了不苦的药丸,在里面添了甘草,甚至还带甜味。
“若有人来看我,通通拦住。”阖眼前,云姜吩咐道,“不管是谁,就说朕病了需要休息,改日再来。”
宫人齐声应是。
如此酣然入眠,云姜在梦中回到了从前。
在她还是翁云姜时,很早就结识了魏隐。
他出身淮南魏氏,天资非凡,很有世家子的傲气。但少年时并不冷淡,反而意气风发,行事率性而为。
当时朝廷混乱,各地时有起义,更有匪徒趁天下不平作乱。云姜的父亲镇守沧州,镇乱时偶尔会带上云姜,有一次遇到魏隐,父亲便介绍了二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