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承豁,我问你喔。」
「嗯?」姜承豁应了一声。
周苡纶挤了挤笑容,「为什么你明知何槿妍不可能回应你的喜欢,你还是对她不离不弃?」
「为什么?」他问自己,接着苦涩的笑了,「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就算她对我没有爱情,但我相信友情、亲情是半分都不会少的。十年的感情,岂能说断就断?周苡纶,你知道吗?一辈子能够遇见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係却永远像家人一样守护你的人,不管他是站在爱情的立场还是友情的角度,都难能可贵。」
周苡纶从没体会过这种感情,也难以想像这世上竟存在着这样伟大的关係。
「我想,就算哪天我清醒了、想通了、明白了……知道是时候该放下何槿妍了,我也会继续做她的家人和朋友,继续陪着她。」姜承豁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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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承诺。
吴朔宇和何槿妍从公厕里颓丧的走了出来。
不在午餐地也不在公厕里,他们到底可以跑去哪?
突然,吴朔宇眼睛一亮,拉着何槿妍往石墙与石墙之间的小路鑽去。
他们在雨中奔跑着,就怕在雨下得更大之前还找不到人。
「欸,朔宇,过头了!」何槿妍扯了扯他,指向被他们落在后头的山洞。
山洞中空空如也,下雨的时候有种寂寞的霉味。
姜承豁说那是泥土的气息,很有生命力的。周苡纶颇不认同的皱了皱鼻子。
这时,洞外传来鞋子摩擦落叶的声响。
姜承豁坐直了身体。周苡纶竖起耳,兴奋的拍拍他:「外面有人欸!」
语落那一刻,吴朔宇领着何槿妍衝了进来。
周苡纶无法形容当她看见吴朔宇闯进来的那个剎那,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有多么的想哭。
「呼,吓死我了……」鼻头一酸,何槿妍的眼泪不争气的直掉。她用力拥住姜承豁,好像不那么用力她就会失去他。
周苡纶看着看着,慢慢懂了。她看懂了那种亦友亦亲的感情和那样手足无措的害怕。
「你怎么总是让人这么担心……」听着何槿妍杀伤力全无的责骂,姜承豁只是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没有回嘴也毫无不耐。
突然,周苡纶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更准确的说,她是被「扯」进去的。
她趴在那个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见了男孩紊乱的心跳。
「幸好,」话音顿了一下,吴朔宇喘了口气,「幸好你没事。」
没有半句斥责,只有一句「幸好你没事」。
周苡纶感觉眼眶热热的,颊边微湿。
「你怎么……怎么不骂我?」她颤抖的声音将隐藏许久的恐惧表露无遗,「我刚才乱走,结果就迷路了……我好怕……怕你找不到我、怕我被你忘记了……」
她语无伦次,止不住的哭。
他又将她搂紧了些,在她发间低喃:「我是谁?我是吴朔宇欸,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找不到你……」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将脸贴在女孩的瀏海上轻轻摩擦着,「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不管她在哪里,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这是一句多美好的诺言,能让她从十年前相信到现在。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仍相信着,坚信不移。
雨停了,何槿妍也哭累了。
姜承豁背起睡着了的何槿妍回到游览车上顺便和班导报平安,而吴朔宇和周苡纶则选择留下来再待一会儿。
「周苡纶,抓紧我。」吴朔宇回头,朝她伸出手。
周苡纶愣了愣,吴朔宇见状,笑了一下,直接牵起她。
当掌心相撞、十指相扣之时,两个少年的心都微微的盪了一下。
暖暖的,也甜甜的。
他们循着从山洞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前进,终于找到了山洞的出口。
「哇……」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周苡纶的脸上绽出了一簇笑容。
冬天的风吹起了男孩女孩的制服衣角,一片无人的湛蓝在他们眼前顺势展开,沙滩被阳光晒得很暖,浪轻打在岸边,静謐而温柔,像一场梦。
「这里是神秘海岸最神祕的地方。」吴朔宇解说着。
身旁的女孩静静的站着,脸上掛着那个让他每日每夜魂牵梦縈的笑,阳光一照,她白净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美得像是这幅画的主角。
他笑笑,情不自禁伸手将女孩的发勾到她白皙的耳后。
感受到男孩的碰触,周苡纶的耳根瞬间一热,羞得发烫。
曖昧迷迷糊糊的流窜在空气对流之中,两个少年只能模模糊糊的相爱着。
「带你去看个东西。」吴朔宇再次牵起周苡纶的手,踩着海岸线散步。
海水和沙覆盖着他们的脚,他们在沙滩上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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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串的脚印不过一会儿就都被浪花冲走了。
不久,两颗矗立在海洋中央的形状怪异的石头映入少年眼帘,少年同时惊呼。
「这是什么?」周苡纶偏头问吴朔宇。
吴朔宇笑:「这是『烛台双屿』。」海洋浩瀚,双屿相依,看上去颇有一种悲悽的感觉。「它又名『夫妻石』,这个名字源自于一段凄美的传说。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神秘海岸住着一名渔夫和他的妻子,这名渔夫需要长年频繁的出港捕鱼,有一次离家跑船甚至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家都觉得渔夫应该死了,但渔夫的妻子并不这么想,她始终相信她的丈夫一定还活着,而且有一天她一定等得到他回家。渔夫的妻子每天昼夜不分的守在岸边等待,最后等着等着就化成了一颗石头。有一天,那名渔夫真的回来了,当他发现爱妻已经化为一颗石头的时候,他在那颗石头旁没日没夜的哭,结果哭着哭着自己也变成了一颗石头,就立在妻子那一颗的旁边。」
故事说完了,男孩和女孩对视了一眼。
「好沉重的故事。」周苡纶低下头,抿了抿唇。
「你不喜欢吗?」吴朔宇侧头问她。
她摇摇头:「我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应该要一起幸福才对,可是他们听起来总是相隔千里,根本无法一起幸福。」
「可是我觉得这个结局蛮好的欸。」他认真的凝视着海面,「不管距离多远,只要彼此深爱,终有幸福的一天,而且是一起幸福。夫妻石传说的结局不也这样吗?相依相守,只不过都成了石头而已,但我深信他们一定还相爱着。」
她歪歪头,好奇:「为什么?」
「如果不爱了,渔夫就不会回来,妻子也不会继续等下去。」
嗯,有道理。周苡纶在心里讚扬着。
「周苡纶,如果你是渔夫的妻子,你会坚守港口等渔夫回家吗?」
周苡纶瞥了他一眼,「问这个干嘛?」
「如果你是渔夫的妻子,或者哪天你遇到了类似渔夫妻子遇到的这种情况,你一定要继续等下去,因为……如果我是渔夫,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如果他是渔夫,她是渔夫的妻子……她是他的妻子?谁、谁要当他的妻子啊!咦?这算……求婚吗?
周苡纶的小剧场演得正热烈,就被吴朔宇再次拋来的问题打断了。「周苡纶,你刚才真的在等我去找你吗?」
唉,他今天神经接错条了是不是?为什么总爱问那么……难回答的问题啊?
「呃……我、我……」这气氛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曖曖昧昧的……她真的受不了了啦!在情势所逼之下,周苡纶使出她有史以来用过最老套也最愚蠢的一招—拔腿就跑!逃多远算多远!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周苡纶!」吴朔宇大叫,追了上去:「跑给田径队的追,你真够大胆的!」
午后冬阳下,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影子被拉得细长,轻轻交叠在一起。
听见吴朔宇在身后边追边喊,周苡纶心里乐得很。
她始终不敢告诉他,待在山洞那段漫长又难熬的时间里,她是如何的盼着他的到来,又是如何的默念着他的名字。
结果,游览车车窗外经过的北海岸风光周苡纶半眼都没看到。
去程的路上没心情看;回程的路上她从上车一路睡到下车。不只她,吴朔宇、姜承豁、何槿妍也全都睡死了。
结业班游就这样落幕了,也正意味着这个学期即将结束。
回过头来看,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半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想着想着,周苡纶很是感慨。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周苡纶背起书包正要和吴朔宇一起放学去找凌风和奶奶,不料吴朔宇丢下家里有事四个字就拒绝了她。
周苡纶没有多想,照常跟凌风和奶奶聊得很愉快。
这天晚上,宋晴在书房里练习英文。
她很听话的照着上次和洪昱凯一起讨论出来的方法,听一句影片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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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跟着复诵一遍,并且全程用手机录音。
不料,影片才播到一半,宋晴却突然想上厕所。
好巧不巧,管家阿姨正在打扫厕所,她忍了几分鐘,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直奔楼上舅舅家借厕所。
她看准了舅舅书房隔壁的卫浴间没人,将手机随手放在舅舅书房门口的小桌子上,立马衝进隔壁舒舒服服的上厕所。
一走出卫浴间,宋晴正好碰见吴朔宇。
「嗨,吴朔宇。」宋晴率先打了声招呼。
「喔,你怎么在这啊?」吴朔宇略为分神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復正常。
宋晴不以为意的顺手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吐舌笑道:「我来借厕所啦。」
星期天一早,周苡纶一醒来,忽然踢到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噢不,是一个人。
「欸,戴曼云!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吓人啊?」她拍打她露出被单外的腿。
戴曼云哀呼了一声,「姐姐,我昨天大个半夜才睡觉,因为在学校做小组报告……所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啦!我、要、继、续、睡。」
「那你干嘛跟我挤一个枕头?你自己的枕头那么大!」
见戴曼云继续梦她的周公就是不肯起床,周苡纶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记妙招。「小云,我要把旧手机的资料转进新手机里囉。」语罢,周苡纶一溜烟溜下床,从抽屉抽出新手机,作势要穿上拖鞋溜走。
「新……欸欸欸!姐姐!等我!我要看新手机啦……」
呵,果然就是这招有效。
周苡纶坐上书桌前的椅子,检查着旧手机的资料。
戴曼云坐在床上,还连连打着呵欠。
无奈的摇摇头,她瞥见手机里有条未读讯息,点开,发现是何槿妍传来的。
何槿妍?她又有什么事要来拜託她了吗?
何槿妍:我要出国了。噢不对,其实应该说,我们要出国了。我们,我和朔宇。明天凌晨的飞机,学校那边已经办理自学了。本来不打算提前告诉你的,毕竟,你提前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没有任何挽回这件事的能力,也没有任何挽留朔宇的资格。周苡纶,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如果我们没有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们应该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因为《三国志》里面提到「志同道合」嘛,我们兴致相投,都喜欢朔宇。好啦,说实话,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好到我曾经一度想放弃朔宇来成全你们,但你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因为,你败给了你的致命伤。我给过你两次机会,第一次是和朔宇告白后,那时候我本来打算退回朋友的领域,但你的犹豫让我觉得自己不必再忍下去;第二次是姜承豁生日那天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记得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吗?我说我讨厌不懂把握的人,而你,从来不知道「及时」、「当下」的意义和重要,你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去抓紧那个可能一闪即逝的幸福,那个别人伸长脖子争得死去活来也不见得抢得到、而你要得到它根本就是反掌折枝的爱情……周苡纶,你现在知道把一隻兔子和一隻老虎逼到河边的差别在哪里了吗?我是老虎,不是兔子。照理来说,应该给你第三次机会才对,但我何槿妍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样跟你耗下去了,所以那个凭空消失的第三次机会就用这封讯息来代替吧。周苡纶,你并没有输给我,你输给了你的不勇敢。
耳边直是嗡嗡作响,还有……何槿妍的那段话。
原来那次眼皮跳动就是在暗示她这个不好的兆头,那天刚好是她将新手机拿出来和戴曼云炫耀的那天。
心,感觉像是破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洞,彷彿风吹进了洞口、雨灌满了心窝,一股酸涩从鼻头蔓延开来,眼眶含着泪水,却始终落不下来。
戴曼云不知从何时已清醒,靠在床头观察周苡纶的表情。「姐姐,你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是怎么啦?」
因为,他要走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我手机里的自拍照都不见了!」
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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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馀的解释,周苡纶把两支手机丢给戴曼云,「帮我直接把sim卡装进新手机里,我去上个厕所。」
要离开房门之际,她听见戴曼云在背后问:「姐姐,我忘了提醒你,换手机以后,之前的line的聊天纪录都会不见喔!怎么办?有没有重要的?这样还要换吗?」
没什么,只有一些和他的聊天纪录,都是随便聊的话题,还有那封何槿妍传来的告别信,通知她他要离开的消息。
周苡纶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係!」说完,她夺门而出。
其实,他对她来说的每件事,都很重要……
她躲进厕所,剎那,眼泪夺眶而出,情绪瞬间崩盘。
周苡纶总以为抬起头偽装一个微笑,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每每仰头望着天蓝,许久之后才发现泪痕已流到了发梢。
她总是故作坚强,其实比谁都还要脆弱。
擦乾眼泪,回到房间,接过戴曼云递来的新的手机,周苡纶不知道自己的魂沉着沉着沉到了哪里。
她大哭了一场。
发生这件事,本来最难受的应该是她,但好像并非如此。
「啊—」宋晴表情扭曲,疯狂拍打周苡纶的大腿:「很痛啦!」
周苡纶没搭理她,只是继续边哭边捏着她的手。
「洪、洪昱凯!你去帮我找个枕头或娃娃来,快点快点,我需要替身!」宋晴向洪昱凯搬救兵。
可洪昱凯也没有好命到哪里去……「喂,你刚才没听到周少奶奶叫我帮她泡咖啡、煮泡麵、烤蛋糕……」
「行了行了,我看你还是赶快去做周少奶奶吩咐你的事吧。」宋晴挥了挥手,长腿一伸将躺在地板上的抱枕从散落一地的杂物堆中勾了起来。「乖,你捏这个,这个比我的手更好捏、更紓压喔!」她将抱枕塞进周苡纶那隻毫无理智的手中。
周苡纶就这样几近崩溃的哭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洪昱凯将摆满了她指定的食物的桌子推到她面前的时候稍稍缓和了激动的心情。
「他为什么要出国?」周苡纶万分艰难的问出了这个在心里憋了许久的问题。
宋晴百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在这几个小时内才得知的。我爸觉得商场太复杂,他不想让我搅和进去,常常对我封锁消息。」
「我想,你爸也是为你好才会这么做的。」洪昱凯难得正经了起来,「就像我啊,我也搞不懂他们大人的世界的游戏规则,也许它本来就不适合我。换个角度想,周苡纶,难道你清楚他们的世界运作的规则吗?」
「嗯,既然你对规则没有通盘的了解,那就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了啦。也许,吴朔宇出国这件事跟商业利益、公司生意有关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无法干涉太多啊。」宋晴也加入分析。
周苡纶低下头,不发一语。
她虽不了解这些商场上的分分合合和复杂的内幕,但她多少能猜到,吴朔宇出国这件事一定和何槿妍脱不了关係。
「欸,苡纶,你振作一点啦。」宋晴摇摇她的肩膀,「不只我和洪昱凯,小云也很担心你啊。她因为要去图书馆准备报告不能陪你,还特地打电话叫我和洪昱凯来帮她代班欸。」
洪昱凯在一旁点头附和:「吴朔宇走了,可是我们还在啊。」
听了这句话,宋晴差点把刚入口的奶茶喷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会讲这么感性的话啦?」
「嗯,怎么说呢……」洪昱凯颇有气势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洪昱凯的本性就是如此,就是……文青、绅士、优雅……」
「噗!」周苡纶和宋晴同时将奶茶喷了出来。
「欸,周苡纶,你终于笑了。」洪昱凯重新掛上了最适合他的淘气笑容。
「苡纶你看,身为你的朋友,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们都会尽全力的逗你笑、陪你走过去,所以你也不要让我们这么担心你了好吗?」宋晴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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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两个好朋友,又想起了表妹和爸妈,周苡纶乖乖的擤完鼻涕、擦乾眼泪,「好啦,我会好好沉淀自己的心情,谢谢你们。」
「这样就对了嘛!」洪昱凯开心的端了一盘蛋糕给她,「周少奶奶,请慢用。」
「什么周少奶奶,听起来好老喔。」周苡纶噘嘴嘖了一声。
宋晴则在一旁挥动着高举的右手,「喂,那宋少奶奶怎么没有蛋糕?」
「那、那洪小少爷呢?」
「哪是小少爷,是洪老爷啦!」
答应他们要好好整理心情,周苡纶却整理得力不从心。
她很努力的试着去接受吴朔宇将要离开的事实,却总在每个冷风呼啸而过的夜里盼这只是场梦,梦醒了他就不会走了。
星期天那一晚,数羊、算数学、伏地挺身、仰卧起坐……任何她想得到的办法她都试过了,可她就是怎么翻怎么滚都睡不着。
她有些气馁,有些颓丧,也有些恨自己……恨自己至始至终都放不下他。
她浑浑噩噩的等到了天亮,发了整个晚上的呆,意识却始终清晰着。
当她设定的六点的闹鐘响彻房间,她颓然的将头埋进枕中。
六点了,凌晨也过了吧……他走了吗?
什么时候走的?搭的是哪班飞机?现在在干嘛?怎么连一声再见……都没说?
周苡纶闷在被子里哭得悽惨,任由泪水浸湿她的枕头。
在迟到鐘声响起的前一秒,周苡纶心不在焉的撞进教室,跌进自己的座位里。
「周苡纶。」
她、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