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記住留款人是誰,還面帶笑容地對那個同學善意交往,只會被步步緊逼,或是關在教室里,或是鎖在廁所中……貴族們拿著稱之為「禮物」的東西,權利、金錢,無限親昵地靠近他,提出很過分的要求。
被請求親吻那人的書本,被索要貼身衣物……不然就要被從腳尖開始舔什麼的……
看似給予了主動權,其實根本沒有。
岑清不得不學會逃離。
那種人模狗樣的痴漢變態……幸好無論是大學還是現在,都消失不見了。
但這種習慣一直保留到了下來。
岑清羸弱又漂亮,保護自己的手段也那麼無害。
岑清記得於全的樣子,更記得昨晚那景象可怖的七個一模一樣的白影。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人變成了鬼魂,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正這麼想著,他又猶疑地看了前面一眼。
這一眼卻嚇得他腳下一步踏錯,本該踩在石頭上的腳踩到了松乾的土塊,險些從坡上摔下去。
岑清失聲的瞬間,旁邊兩隻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抓牢了他。
段陽站在他的旁邊,修長的五指梏著他的上臂,眉毛壓得很低,聲音帶著火氣,「想什麼呢,走路都走不穩?」
好像大家都默認了岑清膽小,隊伍自發組成了長長一條,幾個男生走在前面,岑清走在中間。
段陽本來在後面,走著走著,腳步加快,緊挨上了岑清。
也是立馬發現岑清險些摔下去的。
但他不是唯一一個人。
顧善尋一直走在岑清的身後,此時他正攬著岑清的腰部,指腹扣進了柔軟的腰腹中,和段陽一左一右。
「清清,還好嗎?」溫柔的擔憂聲同時響起。
但岑清顧不得回應。
他的腦海中迴蕩起幾秒前,幾乎狠狠烙在他視網膜中的畫面。
數不清的人影——
密密麻麻,像是吊在半空中,白色的、灰色的,一重重、一層層地立在任何一個角落。
看不到他們的頭顱和眼睛,可是卻能感覺到,那些「人影」都在望著他。
前面的男生們早已深陷在人影之中。
他們深色的背影,逐漸拉遠的距離,就像是融入了這些重重幻影,逐漸包圍著岑清。
天氣陰暗,仿佛每一縷風,都在撫摸他。
……
「嗚」
岑清腿軟了。
他漂亮的眼睛那麼輕易就被嚇出了淚來,眼睫半垂著忽閃,眼眶內聚著顫抖的水光。
聞昭走在最後。
看到前方三個人停下了,他走了上去,冷漠詢問。
「怎麼了?」
岑清小聲啜泣了一下。
「腰......」
「什麼?」三個大男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