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的第三排,這裡很像現實世界大禮堂的變異空間,他要從第三排走到外部的階梯,向下走,然後再登上前面的演講台。
系統提醒:【走快些。】
那些目光從小主播身上流連,又最愛看他走路時又長又直的腿,動作慢的時候,會盯著衣褶容易出現的部位神色暗得不行。
一看就知道腦子裡裝的什麼顏色。
和直播間裡的顧客一樣無恥。
岑清被那些目光盯得腰身發軟,顧不得系統為什麼語氣很冷的樣子,臉色泛紅地點頭,「哦、哦。」
太怪了……
他高中上演講台的時候,雖然也被同學們這樣盯著,但感受從來沒有這樣清晰。
畢竟也是從小被誇漂亮夸到大的,他人的視線落在身上,除了一些特別明顯的,他大多數都選擇屏蔽。
但在無限空間中,他感受到的他人「欲望」總是很強烈。
就像是……不裝了。
岑清的腳步頗有些慌地走到台上,想著快點結束這個奇怪的演講指導。
仗著有一次的經驗,他指尖捏著上面一個微彎的小麥克風,抿了下唇,彎了腰湊上前,有些顫抖的清澈音色傳至整個空間。
「大、大家好,我是岑清。」
台下瞬間安靜。
系統:……
麥克風像是個硬邦邦的鐵製品,岑清怎麼掰都掰不直,指尖上的濕意抹出幾道暗色水痕。
他急的鼻尖泌出細汗,眼角的紅濕軟發艷。
正要問系統怎麼辦,不會要一直彎著腰和那些玩家說話吧。
就聽無限巡查官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
「玩家岑清,感謝您慷慨的名稱贈予。」
岑清一怔,心跳忽然有些快,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
好像哪裡不對……
他下意識抬眸,看向剛才一直不敢與他們對視玩家們,那些人站在很後排,和他涇渭分明——或者說就像一片黑海和一顆遺落在海邊的珍珠。
此時的玩家們站在暗沉的大廳光線下,並不像之前一樣與黑暗融為一體,在岑清看來他們和社會人類根本沒什麼區別。
只是神色出乎意料地狂熱、興奮,眼神幾乎要射出火來。
系統的聲音終於出現,十分古怪陰沉:
【非必要不用暴露玩家信息,你的臉給他們看了,名字也告訴他們,你是生怕他們找不到你?】
【你想被他們一起弄?】
明明是儘量和緩的語氣,但活生生能聽出來火氣。
岑清的瞳孔劇烈顫抖。
眼睛睜大,臉色一點點變白,就像是被那些全場一同投來的目光嚇到了一樣。
短暫的寂靜過後,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油鍋,那些聚在整個大廳後半部分的玩家群體都炸了起來,眼神露骨地看著台上,身後的影子激動得幾乎要扭成怪異的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