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正坐在上鋪中,神色頗為難言地看著段青寒的面孔。
雙手撐在身體兩側,足尖在床鋪外晃了晃。
「……你讓我去那裡,是覺得我就是之前的『岑清』嗎?」
他微微歪頭,臉上帶著點迷茫。
從溫以諾那裡出來之後,他看到段青寒仍舊站在門外的牆壁上,像一尊雕像一般,在月光下散發著陰冷如石的氣息。
他告訴岑清裡面沒有危險。
確實是沒有生命危險,甚至他還得到了一小片段這個副本中他身份卡的記憶。
而這都是因為「他」曾經和溫以諾關係還算不錯,叫那個溫柔瘋批的鬼怪只要和他親親嘴,就什麼都願意說出來。
這算什麼他想知道的證據?
難道是權縉殺了溫以諾的證據嗎?
可是照溫以諾那個敘述的樣子,就好像是自己命令權縉做的一般,自己在這人的記憶中,實在是太過冷酷薄情了。
岑清感到迷茫和不解,他不認為自己那樣壞。
但是身份卡的「岑清」到底有沒有指使權縉,他也持懷疑的態度。
而這一晚上是段青寒帶他去的,岑清不得不轉動一下他的大腦,詢問段青寒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也覺得我失憶了嗎?」
他不解地問。
段青寒在昏暗中找到了岑清白皙的臉頰,和那雙清亮的雙眸,裡面是全然的懵懂,連眼尾微翹的紅都是無意的。
他緩緩搖頭,「我知道你不是失憶。」
在面對仿佛是本副本的大boss一樣的岑清,段青寒眼神深暗。
——清清是玩家啊。
只是一進入遊戲,就被迫扮演一個美貌薄情的校園傳說罷了。
這個校園傳說樂於在學校中循環自己的身份,只為了玩樂人類的情感,是喜愛看他人傾慕自己而犯規矩的愉悅犯。
他原本的下場,就是因為玩得太開心,被兇手發現是個無情的婊-子,直接死在大禮堂中。
玩家抽中這樣的扮演卡,基本上沒有生還的可能。
觀眾顧客們也樂於看這般的殺戮戲碼,往往會在任意直播間觀看一場後又去下一個直播間。
段青寒卻是沒想到,岑清活下來了。
甚至他還沒有出手。
白幕上顯示,岑清是被殺人兇手抱過去的,纖白細瘦的指尖攥著男人的衣領,害怕地顫顫發著抖,修長的雙腿蜷縮抵在權縉的胸前,被人掐著臉頰親了上去。
他心想,岑清的演繹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小白花。
或許權縉就愛這一款。
他查了資料,權縉原本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和岑清甚至沒什麼關係,坐在班級最後一排,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某一天,權縉就開始跟在岑清身後了。
「岑清」循環了自己,自然也會循環權縉跟在身邊。
這都是三年前的劇情,和溫以諾是同一屆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