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此時半闔著眼睛,幾乎看不清什麼的情況下。
額間瞬間泌出薄薄的冷汗。
他整張臉都微微發白,緊抿著的紅唇也鬆開。
岑清吃痛,顫著眼睫睜開雙眼。
因為在箱子裡待了有一會兒,眼瞳在感光的時候不住顫慄著,瞳孔縮小,顯得瞳仁清澈無暇,那張布滿驚恐神色的小臉已經變得慘白。
他看到了,殺人魔的模樣。
他像一個完美的英倫紳士,微卷的金褐色髮絲,蒼白的皮膚,筆挺的鼻樑,唇角微微上揚,周身都是高雅矜貴的藝術氣質。
怎麼看怎麼有迷惑性。
可當岑清對上那雙疏離冷漠的眼睛,渾身都開始發涼。
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好像他活著或者死了,疼痛亦或是恐懼,對眼前的男人來說,並無半點分別。
埃爾維斯輕輕挑眉。
「說話。」
他像是喪失了耐心,音色趨於冷漠。
岑清被他這麼一下按得,幾乎要哭出聲了,他好痛,可是對上男人的目光,又不敢大聲嗚咽出來。
在極度緊張和恐懼之下,他張了張唇。
「......你、你別亂摸!」
聲音綿細輕顫,帶著一種潛意識中的控訴與倨傲的嬌氣。
這樣有勇氣地說著,卻受不了疼一般,兩行眼淚從眼角向鬢角滑落,濡濕了掐著他兩頰的指腹。
這張濕潤艷麗的面孔,好像還帶著狀況外的懵懂。
室內一時安靜片刻。
埃爾維斯露出一個思索的表情,微笑的面龐看不出假意,「我應當沒有誤會,你穿著的意味。」
他收回了手,站起身在書櫃前擺弄著,像是自言自語,亦或是和誰聊天一般。
「可能漂亮的嘴唇更喜歡在床上說話。」
……
整個房間都在輕微震動。
岑清被男人從箱子裡抱出來,一入懷中,濕涔涔的香氣就飄忽地縈繞上鼻端。
男人回頭瞥了一眼皮箱。
短絨內襯中濕痕很重,但這第一次是裝活人裝的,而不是斷肢流出來的鮮血洇上去的。
那不知道是汗還是雨水浸透的濕痕好像同樣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這個香水的前調,他似乎沒有聞到過。
岑清從剛才男人那句話開始就懵了。
什麼穿著的意味,他穿什麼了?
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書房牆壁卻忽然開了一道門,藏在密閉的拐角,岑清被抱出來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跑,但男人顯然沒想著讓他的腳尖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