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盯著他的、半闔著眼皮,因此顯得並不溫柔、甚至有些薄戾的眼珠緩緩滑動過去,看著精緻輕顫的喉結激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輕輕挑眉。
他微微俯身,音色沙啞,染得岑清耳根微麻。
「你把口水咽下去了?小貓。」
細小的摩擦聲,仿佛是手套撫摸在耳邊的床墊上,緩慢向他靠近。
「我還沒有看到呢。」
吐息靠近,黑影將刺眼的白光遮去小半。
岑清沒有辦法在這盞燈光下堅持太久,清澈透亮的眼珠被光照的水霧一陣陣地凝轉溢出,流水一般從濕紅的眼角向下淌。
男人湊近的時候,他才好像終於可以歇一歇眼睛,酸澀地眨了眨。
岑清怕他要上手,忙顫了下眼睫。
結果只是眼角又被摸了一下。
男人的溫度已經升高,指腹乾燥,被他的淚水浸濕,薄繭下是軟軟涼涼的皮膚,牛乳一樣潤。
碰一下都能感覺指尖發麻,好像要跟著融化掉。
「這裡也這麼紅?」
岑清聽到男人輕輕低喃,似乎是在問自己。
他其實被嚇了一下,微抖了抖,喉嚨里溢出模糊不清的綿膩悶哼。
「唔、嗯」了一聲。
……
緊張讓岑清渾身出了細細的薄汗。
雨水仍未乾,混合在一起貼附在肌膚上,黏膩難耐,又在室內暖出那股子裊裊依依的香味,讓人懷疑到底汗是香的,還是香水的味道。
反正都是從岑清身上漫出來的。
埃爾維斯越靠近,越聞著這股怪異的香味隱隱泛甜,只覺得好像是從肌理下,從艷粉色的骨頭裡鑽出來的。
有種被挑逗的不受控感。
呼吸微不可查地一滯。
正在這時,又聽著少年嬌聲嬌氣地悶哼一聲,飄在二人之間羽毛一樣亂撓。
搔得人心癢,比那香味還刺人。
於是那輕輕撫摸的觸感,倏忽碾了下。
岑清餘光能瞥見眼角處指腹的輪廓,那力道來的突兀又狠,好像隨時會摁下來一樣。
他怕得不行。
顫著睫毛合上了眼皮,嗚咽著出了聲。
「輕、輕點嗚……」
「輕點你就不會開口說話了,小貓。」
埃爾維斯似乎是笑著開口,指腹從岑清的眼角一直碰到他的鼻尖,像是一把利劍懸在上面似的,岑清想要偏頭躲開它。
調笑一般溫和的語氣,莫名放鬆了岑清的神經。
他終於把自己從『躺在一個可能是殺人犯作案的床上』的注意力拉回來,注意到男人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