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到了風的浮動,才叫裡面還未滅掉的煤油芯再度點燃。
岑清看到一個很陡的樓梯蜿蜒向下。
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情,岑清深吸一口氣,扶著冷磚牆壁向下走去……
這裡十分陰冷。
沉鬱的空氣讓岑清想到了地下「大廳」鐵門裡的那串階梯,他站在那裡,也像這時一般呼吸著發冷的空氣。
好像麻痹了知覺一樣。
岑清一開始還皺著鼻尖,聞到了陰冷潮濕的木頭味,腥氣很重的石壁味,還有一點點他聞不出來的鐵器味。
但現在,他都快聞不出這些味道了,只覺得冷。
他沒有穿襪子,踩在冰涼粗糙的階梯上,嬌嫩的腳底板正在感知著這無比難捱的地面,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聲顫抖的嗚咽。
「啊……!!」
岑清眼瞳一震,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下面有人?!
安靜狹窄的梯道內寂靜無比,岑清便只能聽見下面那個聲音,只發出一聲,就像從喉嚨里噴出來的時候被堵住了一般,帶出哭泣的嗚咽。
那是……
沙啞的、來自於女性恐懼的崩潰叫聲。
岑清心裡震驚的幾乎要罵出髒話,頭皮一緊,瞬間就想到了埃爾維斯這個殺人魔的身份,渾身的細胞都在尖叫。
他幾乎下意識的就要轉身逃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實在違背不了自己的良心。
他咬著唇,扶在牆面上的指尖透白,就像是他一同巨震的心神,劇烈顫抖著。
冷汗在額上冒出,濡濕了他的黑髮。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腳底板向下踩去,岑清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埃爾維斯不在,他要……他要……
他要放了這個女性。
剛剛聽到的收音機內的對話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第六名受害者已經遇難……」
但是她還活著!
就在岑清走到一個弧度比較大的拐角時,他聽到了一聲鋼鋸猛砸床板的聲音。
「哐!」
緊接著,傳來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岑清離得近,根本聽不清男人在說什麼。
「……本來我不打算再動你的,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危險的語氣令岑清毛骨悚然。
臉色一下子泛白,驚恐地指尖在石壁上落下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