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將木頭牆板砸出可怖的大洞,家具全部散亂一地,他們身上都負了傷,子彈穿透了埃爾維斯的腹部,羅納德的肩膀則留下猙獰可怖的傷口。
埃爾維斯倒在地上,羅納德扶著牆壁,給手槍換彈夾。
粗重的喘息聲在空間內傳遞。
「你看到他了麼。」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幽幽問道。
「……」
不等人回話,他又篤定一般說道,「你看到他了。」
羅納德漠然的說,「什麼。」
埃爾維斯笑了,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他抽了一口冷氣,卻笑得越來越大聲,又戛然而止。
音色陰鬱,而黏膩。
「……聯手吧,我們把他變成我們的東西——小貓要好好養在家裡,你說呢?」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羅納德皺眉。
眼底是一派淡漠,卻在想到少年嘴唇那抹紅時突生漣漪。
「我的好兄弟,」埃爾維斯嘆息一聲,「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我們什麼『壞事』都一起做,但是那件事上,你居然逃了。」
羅納德神色未動,「幾個月前,我認為我姑且算一個正直的市民。這是我和你根本的不同。」
埃爾維斯低笑,「你也說了——幾個月以前。」
那場燒毀了老舊莊園閣樓的大火。
和失蹤的貴族夫人。
「高高在上真讓人不爽,不過作為哥哥我可以原諒你——那麼這次呢?這次你想要他嗎?」
埃爾維斯站起來,扶在小腹上的掌骨撐在牆壁上,神色陰暗地看向對面那人蒼白冷峻神色下,幽邃的綠眸。
裡面浮動著,即將撕碎道德偽裝的野獸慾色。
「不是我要拉你進入黑暗。」埃爾維斯說。
「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看到他的時候,你就做好選擇了,我只是給你一個台階。」
他警告一般說道。
走近羅納德,兩個高大的身影雙胞胎一般神似,但實質上,他們只有一位共同的、瘋狂的母親而已。
「所以,要不要?」
黑暗中,惡魔的影子祟祟顫動,扭曲鋪滿所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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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
鐘錶走動的細微聲音響起。
羅納德的腕錶冰涼,岑清此時卻將指尖搭在上方,艱難維持著自己的姿勢,他的腦袋靠在男人的腰腹上,脊背被堅硬的大腿所抵,以一個逃離不開的彆扭姿勢,被羅納德輕鬆錮在懷中。
腳掌被另一個人握著。
牆上籠罩著三道糾纏的影子,延伸至濃稠的大範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