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薛摸著領口,因為背上的傷痕而耳垂泛紅,想去看岑清的神情,會不會嘲笑或者有憐惜的情緒——岑清那張漂亮的臉蛋做出這樣的情緒實在好看的要命。
但他目光一下落到了岑清放在紗布上的手背上。
忽然不敢看了。
岑清的指節纖長,指腹圓潤,每一彎曲都是美好的弧度,青細的頸脈蜿蜒至手腕,肌膚薄白如雪,好像能聞到血肉的甜意。
而一會兒就是這雙手,要幫他塗藥換紗布。
裴薛感覺心口壘砌的高牆好像正在一塊一塊的往下塌。
有點被誘惑,有點被勾起混亂的色心。
而且是第二次了。
心情是……是……什麼呢……
他微怔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裸著肌理流暢的上半身,手撐著膝蓋坐在岑清面前了。
紗布摘下來。
背上稀稀拉拉的幾道血痕,周邊已經泛著青黑,好像是鞭子的痕跡,分布在滿背,也確實如系統所說,脖頸上的痕跡是意外的一道。
「……這些都是成周打的?」
良久,身後響起一聲輕輕的低問。
裴薛沉默片刻,「是。」
他沒說為什麼,岑清也沒問,裴藍川給他解釋的已經很詳細了,裴家似乎真的是一個比較看重禮教的豪門。
岑清沒有多說,拆開消毒棉簽,調整檯燈的光照範圍後,取過裴薛手上舉著的傷藥,一點點去碰他的背部。
高中生的肌肉十分緊實,冷白色的皮膚即便是在暖色的燈光下,肌理間的陰影也依舊泛著淺淡的紫色。
橫亘在背部的鞭痕則顯得十分醜陋。
有的傷痕已經結了痂,依舊被撐裂,溢出血絲。
「……很疼嗎,」在裴薛克制著刺痛間時不時鑽到心裡的,被人塗藥照顧的酥酥麻麻感受時,耳邊又傳來少年聲音很輕的安慰,「我再輕一點哦。」
岑清看著他的棉簽一落上去,脊背的肌肉就猛然繃起,顯得爆發力極強的寬背,還以為是自己動作重了。
「疼的話就告訴我……」
「好啦,還有脖子。」
「……怎麼搞得,好多血,下手有點、有點狠呀,我問問成周以後能不能別這樣了……」
輕輕柔柔的絮語在耳畔浮起。
裴薛耳膜發癢,就好像被棉花做的雲朵不打招呼飄進去了似的,軟的他難捱。
岑清卻是不知道裴薛受了老罪了,他塗完背部,想先把把脖頸上的傷痕一併弄好,圍著高中生轉了半圈,視線掠過他腿上搭著的上衣要掉下去了,褶皺多的大半部分隱入了黑暗中,只有一小部分被光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