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不是這樣的。
海面的天說變就變，濕鹹的海風裹著愈發腥重的氣息潮潮地撲向臉頰，岑清眯起眼睫輕顫了一下，似乎是被嚇到了。
紅唇微不可查的抿起，將唇珠藏了起來。
男人似乎是瞅到他的神情，低啞的解釋道，「這段時間每天都會下雨，看到天空陰下來，可以到鎮上找人陪你出海。」
「嗯？......好。」
男人將沉甸甸的漁網扔在地上，似乎在檢查裡面的物品。
岑清朝裡面較為安全昏暗的床榻走過去，指尖不住的在衣物上摩挲，總感覺有些難受，讓他想要……
想要把手伸出去，接住冰冷的雨水……或者伸向大海裡面……
讓冰涼的水流淌過指縫，慰藉莫名的熱意。
他坐在床邊，輕輕吸了一口氣，眼皮和臉頰都粉艷艷的，指尖輕顫著觸上額頭上的雨水——
男人忽然上前一步，捏住了他的臉抬起。
臉頰軟軟的凹陷下去，岑清的下巴抵在男人虎口，被厚實的繭子磨得微微發痛，他下意識將手腕抵在身後，向後傾身，掀起的眼睫下眼瞳驚惶顫慄。
眼尾的紅意有些深了，像是摸了一層粉膩的胭脂。
瑩白泛粉的面頰上紅唇微張開。
漂亮渙散的眼眸努力清醒，眼尾下方淌下一兩滴混著他本人汗漬的雨滴，細碎折射出朦朧的微光。
男人盯著他看了幾秒，壓身湊近，岑清幾乎能聞到更深重的一層濕冷氣息，細密卷翹的眼睫輕垂，微微蹭了一下臉頰。
「好熱……」他有些委屈似的輕喃。
面前的男人湊得極近，好像要將他撲到在床榻之上，岑清的手腕微微發抖，想要躲開卻有些無力。
在迷濛之際，感覺到臉頰被冰冷的指腹抹了一下。
然後，男人用破爛的袖子裡面那層布料，粗糙地幫他擦了擦臉上沾著的雨水，岑清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只看到一瞬他在黑暗中的眼神。
死魚一般，凝視著他。
.
岑清自尾椎竄上冰涼的麻意，整個人忽然就清醒了。
再度回過神來，男人已經扛起了漁網推開他的房門向外走去，他沿著一條道路走進了小鎮內部，行動速度不慢，卻很快便被雨幕遮掩。
岑清不敢叫住他。
手背蹭了一下臉頰，感覺剛剛被摸到的地方觸感十分詭異。
剛才他困頓和熱意一齊自體內湧來，現在回想，意識到男人的指腹並不乾燥，根本不像是在袖子裡藏著的樣子。
系統的聲音有些沉重，【洗一下臉。】
岑清靠近窗戶，才看清手背上哪裡是雨水，是一層半透明的黑色黏液。
還在沿著尾指向下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