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這次出聲的是名為魚壽的男人,他就抱胸靠在船艙牆壁上,肩胛的肌肉塊將衣服撐得飽滿。
岑清嘴唇抿了抿,眼尾濕濕紅紅的。
「我就是怕呀……」
他不說怎麼怕,但在場的人都若有所思。
少年這模樣,像是吃了什麼暗虧。
某種難以言喻的、被某種情.色意味所覆蓋著的,被繁殖欲望強烈造成的侵犯,似乎在他身上發生過了。
但平坦的小腹,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魚金指尖從岑清下頜上掠過,輕笑一聲,「不用怕,人魚來了也吃不掉你。」
「更何況,鎮上還從未有人見過人魚呢。」
說了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但貌似,是願意保護他的意思了。
岑清忐忑的小心臟顫顫巍巍的落下去,看到幾人開始分工,有人去船艙上掌舵,有人將漁具裝好——他們此行就是受神父的囑託,幫岑清帶些收穫回去的。
岑清站在他們旁邊想幫忙,被無視了個徹底,似乎就是把他當成隨船掛件了。
好吧……這次好像確實不需要他出力。
岑清默默想到,他這次可是找的支援。
魚金笑道,「魚維在甲板上,既然你剛剛看了魚群分布,去告訴他你想去哪裡吧。」
岑清就去了。
海面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風雨交加,此時海浪又趨於平緩,雨絲也細細的,原以為海平面上都是大霧,有可能闖入礁石群,但顯然掌舵人水平相當高,他們進入了十分平坦開闊的海面。
魚維就站在船頭上,岑清從側方走過去,視線隨意的往海面波濤上一瞥。
深藍色的水波下方深俞千里,仿佛藏著不知名的怪物。
岑清只一眼就頭皮發麻,往裡靠了靠。
他站到魚維身後,琢磨著怎麼開口,實際上魚鱗的獲得沒有什麼必要的海域需求,往往是他出海,然後遠離岸邊,然後暴風雨中海浪翻湧,緊接著就收到鱗片了。
還有機會直接獲得詭異金屬擺件。
——那就不開口了。
岑清打定主意,站在船頭和魚維一同望向遠方,區別是他能看到,而掌舵人看不到。
想到這裡,岑清微微傾身,好奇的看了魚維一眼。
男人依舊帶著墨鏡,膚色在灰暗的天色下,有種既融入又割裂的質感,雨水沾濕的皮膚看起來略顯透明,好像覆著一層膜似的。
魚維忽然扭頭過來,嚇了岑清一大跳。
「......!!」
怎麼感覺他能看到自己啊?
岑清張了張唇,「怎麼了?」
魚維沒什麼表情,指節敲了敲舵盤,像是在醞釀什麼,岑清福至心靈,搶答道,「嗯嗯對,在這可以,直接下漁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