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濕濕睜著一雙眼,霧蒙蒙,清潤又可憐的看著他。
像在問,真的嗎?我的肚子裡,真的有奇怪的東西嗎?
臉頰恢復了血色,咬著唇很是不安的樣子。
魚金說,「膽子這么小?」
他寬大修長的手指在溫水中盪了盪,水下的膚色蒼白的發冷,隱隱可以看到,指節間隙中有一層鋪展開的薄膜。
但岑清沒有發現。
魚金勾唇笑了笑。
他將手抽出來甩水,輕輕摩挲了一下岑清的鬢髮,一縷黑艷的髮絲凌亂貼在沁粉的額角,被他撥開。
這一會兒,手掌是正常人類的模樣。
岑清沒躲,軟著嗓子「嗯」了一聲,還是有點膽怯。
「沒事,不怕。」
他聽著男人低聲道,「海里的人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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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蠱惑般的低喃,在岑清腦海中盤旋了許久。
船艙點著幾盞燈光很明亮,岑清依舊一個人在這裡待著,船員們在上面,對抗暴風雨中的大海。
經過剛剛的事,岑清這算是蔫了。
他不太敢再上甲板,蜷縮在沙發上,蓋著小薄毯子,盯著書櫃打發時間。
實際上是在看直播間。
【老婆老婆,新衣服穿著舒服嗎?】
【船艙這麼晃,這破船可不要沉了啊,海水這麼冷要凍死誰?】
【清清別害怕,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你是個男孩子呀寶貝……】
【這裡海水真危險,不要再碰了。】
親昵的、熱情的,繁多的彈幕像海水一樣層層涌過。
有安撫,有引誘,有體貼的忠告。
當然還有人暗搓搓的告訴他……
【那個魚金可真不是好玩意啊,他剛才是不是想你大腿啊老婆。】
【魚壽就是好東西了呵呵?嚇唬人誰不會啊,建議老婆之後再也不理他,讓他感受感受什麼叫欲望難捱。】
【清清我看那魚維可不是真的瞎啊,他瞎怎麼還能第一時間發現你跳海,還第一個去撈你啊。】
諸如此類。
岑清耷拉著睫毛,「別說了。」
聲音小小的,很沒有安全感。
頓了頓,他視線掃著直播間,十分苦惱的樣子,「沒有你們我怎麼辦呀……這幾個船員根本靠不住……」
直播間一時有些激動。
清清難得誇他們。
這麼多副本走過來,那都是漫不經心的釣一下,為了生存勾搭一下,如此主動的示弱叫人實在驚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