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度見面,雖然看起來經歷了幾年,實際上對恢復記憶的岑清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岑清皺眉看著他,耳畔傳來的驚叫聲令他意識到外面的混亂,抬起下巴叫停道,「輕點兒!每次都這麼大動靜。」
他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將此處紊亂的磁場捋順。
那發生在不可見空間之中,岑清的指尖仿佛化作薄軟而清透的白色霧氣,宛若天地間的朝晨露珠凝華,夜晚月色光暈,霧氣遲緩而溫柔地蕩平一切被黑色淤泥迸濺到的大地。
被白色霧氣拂過的人群,神思清明,看著周邊的環境,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般繼續人生軌跡。
驚慌失措的記憶也一同被抹除了。
岑清看似溫柔,行動間卻也毫不留情的維持著一切規則秩序。
而作為始作俑者,無辜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被岑清生氣地看了一眼,「你現在肯出來了?」
將被干擾到的因果再度放回原來的位置,岑清兢兢業業做好神明該做的事,接下來該解決他個人的情緒問題了——
他踢了男人膝蓋一腳,「走開,別靠近我的床。」
男人嘴唇揚起笑意,溫溫和和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只是微妙的陰冷感輕易地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讓他看起來像一個衣冠禽獸或隨時準備產出事故的瘋子。
【清,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你的力量包容我,我控制不住破壞的力度。】
他似乎在為剛剛造成的混亂道歉。
——這帶著笑意的音色,表面上在示弱,實際上輕飄飄的威脅了起來。
就和祂在岑清進入第一個副本不怎麼適應的時候,這傢伙興奮得跑進副本里戀慕親吻岑清時一樣割裂。
岑清垂下眼帘沒看他,像是厭倦了和男人說話一般,揉了揉枕頭,似乎又要躺下睡了。
尖細的下巴上方,花瓣似的紅唇很用力的撅著。
【清……】
男人俯下身來,似乎想觸碰他的手腕,還沒靠近就被岑清一下子揮開,那雙清凌凌的淺色瞳仁橫掃了過來。
眼尾匯成的尖暈著紅色,這身人類的皮囊驚人的漂亮誘人,而祂剛好能欣賞岑清任何形態的美麗。
「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貼上來。」岑清的聲音發冷。
男人嘆了口氣,【好吧。】
他站直身體,像一尊雕像守候在少年身邊,床上的少年背對著他,眼睫微垂的陰影剛好掠過臉頰上鮮明的細小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