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洞是在宇宙空間中狹窄的通道,裡面連載著兩個不同的空間,卻因為空間扭曲吸納無數光線,星雲的光線在他們從某個面越來越靠近蟲洞的時候,會突然消失。
降落蟲洞邊緣的路線有數百萬個,非要走這一條——打擾他邀請清清觀看唯一的景致了。
岑清已經能活動手指。
冬眠倉並不是一打開他就有了意識,事實上他和其他船員是一同到達解凍時間的,只是岑清體質原因,比所有人昏睡時間都長,醒來的也晚,等被段陽發現的時候,體溫早抵達人類能存活的最低溫度。
對岑清來說,他也覺得自己睡得時間有些長了。
他在夢裡似乎並不好過,有猶如宇宙一般黑暗的生物或者什麼物質,粘稠地將他纏緊包裹住,腦海中頻頻響起低語,岑清迷迷糊糊醒來前,還感到一股怪異的吸引力量。
他記憶甦醒太過緩慢,但段陽在旁邊說出某些詞語後,岑清卻能想起一段段的記憶。
比如「蟲洞」。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蟲洞外的一艘太空艦,而他和太空飛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經過訓練選拔進入行動任務的,只不過每個人分別管理的區域不同。
岑清負責照顧太空飛船上的花草,養育室內有地面專門培育出來的種子和泥土,科學家們期待它們在經歷過宇宙蟲洞的射線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而其他人的任務他不清楚。
段陽是和他一個訓練艙出來的,職務是駕駛艙的輪替員,是核心人員。
他似乎知道岑清更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在此之前……
他不太記得自己和段陽關係很好過。
……只是這個人的臉實在是眼熟,他不好意思不說話。
岑清輕輕咳了一聲,發現自己能發出聲音,聲帶完好無損只是有些乾澀後,便抬起眼睫看向他。
「你怎麼不在駕駛艙?」
他問的很單純認真,眼尾微微下搭,眼睫在尾端合成一個黑色的弧線。
段陽喉結滾了滾。
他忽然啞聲道,「你還記得我該在駕駛艙。」
岑清「唔」了一聲,確認腦海中記憶沒錯後,有些不解,「……是的呀。」
段陽眸光複雜起來,他在訓練艙被岑清忽視,後來一起晉級,在段陽說,很開心和你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所有的追求都被岑清那句「啊你是誰」打碎了。
「……你一直沒醒,我出來看看你。」
沉默了片刻,段陽說。
實際上他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駕駛艙有三人及以上頂著就可以,空間跳躍不需要人為操作,AI執行更多。
岑清抿了下唇,微涼的指尖捏了捏段陽垂落的手指。
輕輕搖了搖。
「好哦,謝謝你。」
段陽像是被岑清突然的親近嚇到了——不如說是受寵若驚,他對上岑清的視線,在看到清亮的瞳孔深處還有些不確定的迷惘時,心頭猛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