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束縛住腳踝的少年好似聽不到一般,正閉著雙眼,腰身被黑影壓入暗處,似乎在和一道影子吻得難捨難分。
然而如果他此時睜開眼睛就會發現。
他身前的哪裡是一個人類?
那道擁抱著他的黑影只是一群扭曲的藤蔓組成的人類剪影,就連岑清以為抱著他的男人手臂也只是三四條藤蔓擰成一股的繩結。
詭異的存在偽裝成人類「站起來」。
它們宛若一窩太空銀蛇,正貪婪地吞吃著進入巢穴的新鮮食物。
……
岑清被勒得越來越窒息。
他感到「聞昭」在掠奪自己口腔內稀薄的空氣。
往往舌下剛分泌出口水,又被男人捲走吞咽。
好像沒接過吻的毛頭小子,一下子收不住——或者說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接吻,只是想要吃了他。
岑清十分不安穩地蹙起眉尖,用力推著男人的胸膛。
「……停…嗯…唔…」
他腿腳發軟,眼前有些發黑,紅唇被放開宛若掛著水珠的枝頭紅桃,被啃咬摩擦地略顯腫脹。
……太過了,太奇怪了。
他暈乎乎地想。
聞昭半小時前接吻還不是這樣的。
好像要把他咀嚼吞咽下去,就像夢魘吃掉做夢的人,野獸撕咬剛獲得的鮮肉。
然而這個古怪的念頭只在他腦海中划過一瞬,耳畔便又傳來男人的話語:
「抱歉,」依舊是冷漠的音色,帶著極富個人特色的冷硬歉意,「讓你無法呼吸了。」
岑清沒從他的話中聽出任何不對勁來。
讓聞昭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說話,風格都是這樣的。
心中不知道閃過什麼念頭,岑清心裡鬆懈了些。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息,去摸男人攬在腰間上的手——他摸到男人青色凸起的血管、強有力的筋脈和肌群,凌厲分明的腕骨和指骨凸起。
岑清腦海還是懵的,大腦皮層微微發麻。
他下意識道,「你手套怎麼摘了?」
聞昭回應,「之前就摘了。」
男人帶有薄繭的指腹又蹭上來,輕輕按壓少年漂亮的眼尾,岑清微微躲了躲,睫毛被碰得輕顫。
他閉上雙眼,指腹便摸上了輕薄的眼皮。
似乎在感觸眼球的溫度。
聞昭呼吸濕熱,仿佛湊近觀察。
岑清和他待在一塊兒,能清晰感覺到這人對他的喜愛程度是很深的。
也難怪會說讓岑清蹭上太空船完成小小的科研任務,現在又讓他一個人提前上船——卻只是為了親吻他。
然而親熱了這麼一會兒。
岑清總覺得忘記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