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道:「你認為段陽他們的紅色眼睛是被感染的嗎?」
岑清困擾地說,「我不確定,他們的眼睛只是一種特徵。」
「人有幾隻手臂?」
「兩隻或四隻。」
聞昭於是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著岑清,「……你仍然認為自己沒有任何異常嗎?」
岑清被問得極其困惑。
「我見過異常,但那是在顧善尋身上!」他的聲音又小又快,蹙起眉尖告狀一般,「他會掠奪我的空氣,使我身邊的溫度降低,他忽然出現,忽然消失,變成另一個人,還問我和誰接吻更舒服……明明都是他,這有什麼區別嗎——我剛剛都給你說過的了!」
岑清說到最後都有些委屈。
可聞昭偏偏不當回事。
「如果你認為段陽是正常的,顧善尋和他其實一樣,和那些紅眼睛的傢伙並無不同。」聞昭說。
岑清有些煩了。
他閉上嘴巴,漂亮清冷的眼尾微微發紅,控訴地看著聞昭。
「我走了!」
……
主控室待不下去,岑清站走廊上,正巧遇到路上爬行的藤蔓,看到它們抬起的頭端,伸手擼了一把。
似乎有些岔岔不平地說著什麼。
「要說異常,他聞昭才是最奇怪的呀,突然說些古古怪怪的比喻,好像誰聽得懂似的,莫名其妙。」
藤蔓細短的葉片安撫地輕拍他的手背。
岑清想到他離開前聞昭依舊古井無波的眼珠,好似深淵洞窟般遙遠冷寂,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被引力直直拉入黑暗中。
無端感到一陣驚顫的心悸。
「……一直在主控室鼓搗什麼啊,感覺有什麼很壞的計劃一樣。」岑清垂眸嘀咕一句。
藤蔓像是應和般點點頭。
岑清捲起它們往回走,懷裡的淡綠色藤蔓也乖乖任他抱著,半點不似聞昭所示意的圖片中那般猙獰不友好的面相。
結果在植物培養倉門口看到了段陽。
岑清現在不想和飛船上的任何人接觸,側過身準備從段陽身邊離開。
「清清也認為顧善尋不正常吧。」
段陽開口,岑清腳步微頓,本來想裝作沒聽到,段陽卻繼續道,「我看到了哦……」
安靜的船艙通道內,只有機器運行時發出的細微嗡響,段陽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縈繞在耳邊。
「清清和類似顧善尋的『東西』,在右舷角落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