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樹!」宿光顫著音喝止了他。
他好像看到門樹穿著那個高中學院的衣服爬上了自己的床,暗淡的房間中,高大的少年像一個暗夜的黑豹盯住獵物就攀了上來。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門樹的面容瞬間由冰冷化為溫順,還好像什麼都不打算做一般輕聲喊他:哥哥做噩夢了嗎?
簡直驚悚。
回過神來,宿光發現自己已經叫出了聲。
與此同時,耳邊的雨聲、風聲和雷聲都慢慢消逝了,好聽的交談聲也隱匿起來,除了那濃稠陰鬱的黑夜,和一雙雙泛起亮光的猩紅色眼睛。
剛才,他們已經打算將自己殺掉了吧!!……才會那麼旁若無人地開始討論。
宿光仰頭看著那俊美的冷淡臉頰,胸腔因為緊張而急速的喘息劇烈起伏,他的背緊緊地靠在沙發上,微張著嘴僵著視線,背脊上甚至冒出了薄汗。
他看到商言垂眸看他了一會兒,抬起了身子,靠在了沙發邊,看向了對面。
「我是商言。」他的聲音像冰雪做出來的鋼琴,沉重的大調不掩雪花消融的美感。
這像一個停戰的號角,氣氛好像安穩了下來。
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宿光的淚花盈在眼眶。他抬手抹了抹,卻還是委屈,埋頭哭了。
門樹竟然真的會要殺了他……他的精神數據已經認不出我了嗎?
他忘了我。
宿光茫然地想著。
安靜的客廳只有小小的一團蜷縮的身影抽泣的聲音。
吸血鬼們明明做的是再正確不過的事,叫他說出來他們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封印的束縛都會像易碎鏡子一樣直接斷裂破碎——那樣宿光便是身陷囹圄的人類,這不僅瓦解了獵人的任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個十分安全的圈養血袋。
因為宿光舌尖的封印上沾染的臨木的血液已經幹了,這是個一次性用品,更何況是聖水刻在脆弱的舌頭上的。
沒有在當時念出名字,這已經使封印喪失了一次機會。
臨木是最強盛的初代吸血鬼,他貫通著整個初代的血脈,宿光得到他的血液就是得到整個初代橫向血脈的血液,而只要再念出一次他們初代的名字,這個封印將立馬消失。
這也是為什麼獵人的督員卡蒙以身犯險直接同他戰鬥,而也確實令臨木受了不小的傷。
但是不同的是,吸血鬼們沒有將宿光的舌頭直接割下來,甚至願意用麻煩一點的方法令宿光無害。他們破例了。
這樣特殊的存在,將他安全留下來已經是破例,哭聲卻也裊著他們的心弦,這讓他們有些無措。
所有吸血鬼都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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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被獵人組織稱為背叛者的男人,同一位吸血鬼小姐相愛了,他在糾結中打算割掉自己的舌頭,而吸血鬼則對他說,我相信你,你喊出我的名字吧。
吸血鬼的名稱很長,但是他們有自己的祖姓,這是很危險的字眼,他們都會藏地很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