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繩纏繞到聰叔的雙腿上,越勒越緊,仿佛要把他的腿勒斷。
聰叔此時已經完全慌了神。
他驚惶地在頸脖間胡亂抓撓,雙腳亂蹬,聲嘶力竭地對著虛空求饒:「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曉得錯了!我曉得錯了!」
「嚯,看來不簡單呢。」姜霽北把聰叔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池閒不再躲藏,站直了身子,看著屋裡怪力亂神的景象,當機立斷道:「救下來再說。」
他快步走到聰叔家的門前,伸手用力一推。
大門沒有鎖,被池閒重重一推,兩扇門狠狠地向兩側撞去,發出「咚」的一聲響。
屋子裡的旋風仿佛受到了驚嚇,瞬間失去了力度,沒有目的地亂吹一陣後,便不成氣候地消散了。
旋風消散的時候,聰叔從空中掉了下來。
但掛在房樑上的碎布條掛住了他的脖子,聰叔「噦——」地乾嘔了一聲,趕緊用雙手扒住房梁。
「聰叔,你看起來很冤啊。」
姜霽北四平八穩地踱進門,不慌不忙地走到吊著聰叔的房梁邊,仰著臉,露出一副想要主持公道的溫和笑容。
聰叔經過一番驚嚇,已經沒有了大半力氣。
此時他雙手緊緊扒著房梁,用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著姜霽北:「救,救救——」
「誰要殺你?」姜霽北對他的求救置若罔聞,而是輕描淡寫地拋出問題。
聰叔無力地蹬了蹬腿。
姜霽北很不合時宜地展現出他的商業頭腦:「我從來不做賠本買賣。想讓我救你的命,你總得拿點我感興趣的信息來交換。」
見他慢條斯理地擺出談判的架勢,聰叔趕緊用肺里僅剩不多的空氣嘶啞地壓出幾個字:「我說,我說……」
話音剛落,池閒就借著房屋的牆壁一蹬,夠住掛著聰叔脖子的布條狠狠一扯。
布條瞬間被扯斷了,池閒不準備接,姜霽北也不打算扶。
聰叔「咚」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嚎叫一聲:「啊!」
落地之後,他顧不上這兩個看上去很不道德的年輕人,一把扯掉脖子上的碎布條,跌跌撞撞地爬到牆角,蜷縮著交代起來。
聰叔的聲音憤懣陰沉:「都怪韋老四,都是他出的餿主意!」
姜霽北抱起胳膊,擺出一副聽故事的表情。
聰叔抱著自己的雙腿,哆哆嗦嗦地說起了那段曾被韋妻提起的過往。
只不過,他是以當事人的身份,帶著姜霽北和池閒一起回溯的。
失去左臂的韋老四、被割掉頭顱的光頭韋明、被拖拉機碾爆肚子的阿才和被肢解後找不到右臂的阿東,以及唯一倖存的聰叔,曾是村里臭名昭著的流氓五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