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凝神,等待著筆仙的回答。
不知怎麼回事,他很期待筆仙繼續在「是」字上畫圈,又覺得很害怕。
手裡的筆停了下來。
姜霽北也沒有再問,只是盯著筆尖,靜靜地等待著。
筆尖的墨在紙上凝成一團墨點後,手裡的筆終於動了。
它拖著姜霽北的手,拉向了「否」字。
姜霽北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就在筆尖即將挨到「否」字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將筆前往的方向一折,筆尖一扭,直直衝向了「是」字。
隨後,姜霽北手裡的筆像瘋了一樣,不受控制地在「是」字上瘋狂打圈。
每畫一圈,都像是一句聲嘶力竭的吶喊。
是,是,是……是!是!是!
筆跡所到之處,紙張被劃出粗糙的毛邊,白紙與筆尖之間摩擦出巨大的響動,仿佛在吶喊著:我是池閒!我是池閒!我就是池閒!
擔心再次出現手裡的筆不受控制衝出紙外的情況,姜霽北握緊手裡的筆,按捺住心裡翻捲起來的驚濤駭浪。
他不動聲色地加大力氣,與筆仙的力量抗衡:「我知道了。謝謝你,筆仙,請你回去吧。」
手裡的筆猛地一頓,筆尖隔著一層紙在桌面上划過,發出一道「刺啦」聲。
姜霽北鬆開手,手裡的筆掉到了桌子上,他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
筆仙說自己是池閒。
姜霽北覺得這個回答無比荒謬。
那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池閒,又是什麼?
他緊緊皺著眉頭,盯著筆仙在紙上留下的痕跡。
即便知道自己獨自前往溶洞的下場是什麼,姜霽北還是決定再親自去一趟。
畢竟那裡是池閒消失前,與他有關的最後一個地點了。
這一次,說不定,真的能發現什麼線索。
想到這裡,姜霽北重新拿起筆,再次召來了筆仙。
這次筆仙姍姍來遲,不情不願。
「筆仙,你知道附近哪裡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嗎?」姜霽北刻意引導,「我想找個刺激的可以探險的地方,比如樹林、山洞什麼的。」
這回筆仙一改剛才的無精打采,動得勤快起來,圈了「是」。
「在什麼地方呢?小區?郊外?還是公園?」
在他提到「公園」時,筆仙圈了「是」。
「公園嗎?遠的,還是近的?」姜霽北繼續問,「遠的圈『是』,近的圈『否』。」
筆仙圈了「否」。
「我家附近的公園嗎?」
筆仙圈了「是」。
姜霽北家附近只有一個公園,就是那座八角樓所在的地方。
那個公園很大,邊緣的一角靠著青山,青山半山腰有市政開發好的旅遊溶洞,也有一些被鐵門鎖起來,掛著牌子示意禁止入內的未開發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