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南這殊死一搏的架勢,姜霽北認出了寄宿於角色中的靈魂,猛地站起來:「是豬肚雞!」
池閒也跟著站起來,做好了隨時衝上台的準備。
這具被復活的身體裡同時存在著兩個靈魂,一個是阮南,另一個是豬肚雞!
可下一個瞬間,豬肚雞的上身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她仿佛被人按下了開關,剛才那股拼命的氣勢迅速枯萎,亮得逼人的雙眼也突然黯淡無光。
撲向阮杜蘭的動作還在繼續,但姜霽北還是能透過那張布滿了蛛網刺青的臉看出來,豬肚雞的表情忽然變得溫柔嬌俏,衝到阮杜蘭身前的樣子像極了向家長撒嬌的女兒。
不用池閒翻譯,他也能聽懂此時的豬肚雞在喊什麼。
「插」是「爸爸」的意思。
這可了不得,上一秒還血海深仇,下一秒就認賊作父。
阮杜蘭張開雙臂,口中呼喚著女兒的名字:「nam!」
年輕女孩的身體迅速地吸收著懸浮在空中的血肉,身處血池之中,她竟然一邊與阮杜蘭說話,一邊好奇地用手撥弄著翻飛的內臟。
池閒聽懂了,她在問自己的父親:「爸爸,這也是你的藝術作品嗎?」
阮杜蘭非常入戲:「孩子,這是我為你創作的獨一無二的作品。」
看著台上正在上演著離奇的父女情深戲碼的兩人,池閒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現在的她,應該是阮南。」
丁慧不知道場外的門道,只好猜測道:「她被角色影響了?」
「比被角色影響還麻煩,」姜霽北撐著脫力的身體,從懷裡摸出幾張剩餘的符紙,「現在的她吸收了所有人的血肉,不管她是誰,都已經和妖魔無異了——準備戰鬥,幹掉罪魁禍首。」
阮南嬌嗔的「插」還沒喊完,突然間又抖了抖。
她忽然變了臉色,對著那張醜臉中氣十足地揮起拳頭:「操你爸爸!」
這一聽就是豬肚雞。
可惜她打了個空,阮杜蘭趁她在發抖,從袖口中抽出方手帕扔到身後。
就在豬肚雞的拳頭幾乎碰到他的臉時,阮杜蘭驀地消失,讓拳頭只擊中了軟綿綿的手帕。
與此同時,木製舞台的一塊地板被酸菜魚向上拗斷,斷裂的木板被大力擲向剛與手帕交換了位置的阮杜蘭。
抓住這個機會,池閒甩出黃紙,雙手一旋,用符火召喚出一頭蒼藍的巨狼。
巨狼嚎叫著,電光般沖向阮杜蘭,可剛躍幾步,它周身的藍火就被帳篷里的支架吸走。
火焰在內帳上燃燒爆閃,隨後倏地熄滅,效果像極了一開始鎮住觀眾的蒼綠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