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辭沉默了。
總不可能這人在電話里聽到了醫院混亂的聲音,以為他受欺負了,直接丟下地下城就過來撐場子吧?
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不然只是搬家而已,沈修卿為什麼親自來?
「下去。」
沈修卿突兀地說了句,指尖搭在方向盤上,眼皮都沒掀一下,語氣極其冰冷,嗓音低沉似威脅。
許硯辭:「......」
他好像自作多情了。
「剛打電話讓我下來,現在又讓我下去?」
許硯辭反手想將車門鎖住,正落在把手上的指尖卻頓住了,發現按不下鎖車鍵。
車子已經提前鎖上了。
沈修卿語氣依舊很淡:「不是在說你。」
許硯辭遲疑了會,往後看。
后座上沒人,遲尋被攔在車外。
許硯辭:「這家我搬不完,他是來幫忙的,為什麼不讓他上?」
沈修卿:「這車不進亂七八糟的人。」
這時許硯辭手上的電腦「滴答」一聲,微信對話框彈了出來。
遲尋:老闆,沈先生好像不太樂意我上車,您把位置發給我吧,我打車過去,不用擔心。
許硯辭看著消息蹙眉。
以蕭齊的性格,剛才下的肯定是死手,這個剛工作的畢業生挨了一巴掌還不知道有沒有事,現在又要讓對方獨自去打車。
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許硯辭正想解釋下,發現沈修卿視線越過自己,正冰冷望向車門外的遲尋。
沈修卿指尖鬆散地敲著方向盤,從漆黑的眸底蔓延出來若有若無的殺意,周身的氣壓低了幾分。
許硯辭沉默了會,乾脆利落地解開安全帶,探過身子去按下功能鍵控制鍵,將緊鎖的車門也解開。
他反手開了車門:「遲尋,我們打車。」
沈修卿頓了下,不解地搖下車窗,看向兩人。
許硯辭屈下身子,單手抵在窗沿道:「他第一天上班,不認路,剛才又受傷了,我先帶著走。」
沈修卿剛才也在電話里聽不清,但從幾人的隻言片語也能推測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他眼皮一掀,繼續視線越過許硯辭去看那人,只見那個畢業生唇角勾著笑回望過來,但眼神里卻沒有半分無辜。
一股可怖的怪誕從對方的眼睛蔓延出來,爬沈修卿的心頭,像是被毒蛇纏住般難受。
沈修卿認出來了,面前這個人是他前世的死敵,曾差點滅了整個地下城。
這樣的人,居然跟前世一樣,又去許硯辭身邊做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