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移開了?
他下意識順著槍口的方向看去,發現是遲尋的位置。
畢業生青澀面容蹭上了層灰,衣物凌亂,想裝作若無其事,但緊握的拳頭還是透出不安:「硯辭,沈先生這是做什麼,我有點害怕。」
許硯辭溫言蹙了下眉,往旁邊站了站,擋住槍口:「你幹什麼?」
然而他剛站過來,就看見沈修卿臉色更黑了。
沈修卿快步走過來,伸手,指骨關節掐住許硯辭的臉,逼迫他跟自己對視。
冰冷的槍口抵在對方的下顎:「只能活一個,自己選。」
許硯辭下意識往後退了步,但臉頰被捏著,動不了半分。
他抬眸,發現對方眼眸不再是漆黑,而是紅得像血一樣,濃烈極端的情緒完全控住了理智,唇角露出極長獠牙。
白長發遮擋住的眼眸中,只剩下不甘與□□,就像完全失控發瘋的凶獸。
許硯辭察覺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沈修卿:「選!」
他強壓著怒火看著面前身形狼狽的美人,但還要刻意控制手勁,以免真的傷了對方。
他想,是不是太縱著這個企業家了。
庇護許硯辭的世家早已沒落,這個交易完全沒必要存在,他有的是手段將人囚禁起來,為所欲為,將人折騰得只剩一口氣。
他也可以掐著這個美人的脖子,逼對方將軍火路交出來,挾著性命,威脅整個許氏集團。
但沈修卿沒有這麼做,他知道勢力遍布藍星的「塔」已經盯上了許硯辭,還選擇跟它敵對,選擇收留許硯辭,為此手底下的地盤出現不小的動盪。
但他也顧不上處理,將公事放在一邊,特地派人將對方帶到家中守著,生怕出現半點差錯。
這雙因為常年握槍而長著薄繭的手,奪取過無數人的性命,如今卻親手為這個美人收拾房間,親自送對方上班……
但沈修卿就算做到了這個程度,許硯辭遇到生命危險,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綠茶助手。
沈修卿看著他:「許硯辭,你一點良心都沒有,全餵了狗。」
他忽然笑了出來。
這人多薄情寡絕,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嗎?獻上一顆真心,卻連自尊都跟骨髓都被踩碎,連命都被覬覦。
他想,應該給許硯辭一個教訓。
許硯辭抿唇不語:「......」
沈修卿指尖碾過美人臉上的血漬,垂眸,嗓音帶著失望的瞭然:「你怎麼不說話,就算是死,也要選擇保護他嗎?」
許硯辭倒不是這麼想的,他是覺得遲尋這小子是真tm倒霉,畢業來上個班,第一天被扇巴掌就算了,第二天挨子彈。
不過看沈修卿的反應,不像是想殺他,更像是虛張聲勢、試探底線。
就像是一隻沒有安全感而應激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