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尋:「謝謝你。」
許硯辭:「沒事,好好休息。」
他指間轉折筆桿,垂著眸,回想著遲尋複述的事情經過。
不管遲尋有沒有撒謊,許硯辭都已經感受帶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些日子有求於沈修卿,所以儘量遷就著他,但是這好像間接養壞了沈修卿的脾氣,這人的控制欲已經越界了,而且隱隱有接手管控他私生活的傾向。
這就有意思了,沈修卿分明是在刻意拉開距離,卻又克制不住想接管他的私生活。
這說明沈修卿對他的「控制欲」是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並且是被外界壓制的狀態,只是他這些日子的遷就,讓沈修卿亂了節奏,不知不覺地得存進尺了。
但他們相處也就這麼一段時間,在此之前都沒見過面,哪來的占有欲?
許硯辭手中的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莫名的違和感在心底放肆地蔓延。
他想通了,這本狗血文小說的突破口一直都不在主角蕭齊身上,而是他的枕邊人——沈修卿。
怪不得之前找蕭齊的茬,怎麼找都找不到改命的方式,原來一開始方向就是錯的。
另一邊。
遲尋見他掛了電話,把靜音的電視重新調整聲音,上邊播放著A市的財經類時事新聞。
他倚在沙發上,長腿敞開,吸了口夾在指骨的煙,眼神里哪有半點睡意,儘是算計。
蒙太奇式謊言。
他剛才跟許硯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只是巧妙地顛倒了順序。
原本是他擋酒在先,冷眼旁觀許硯辭被欺負,最後逼得沈修卿發飆救場。現在變成了許硯辭被欺負,他才擋酒,結果遲來的沈修卿無緣無故發飆。
他不僅把自己給摘出來了,而且還成功地換了身份,從局中人,變成了觀局者,將全部過錯安在沈修卿身上,將對方塑造成個瘋子。
遲尋借了蕭齊的刀,向許硯辭動手的主謀,卻將自己塑造成是受害者。
剛才的委屈、示弱,不過都是在暗示許硯辭,沈修卿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應該及時止損。
遲尋揉了下眉心,將電視關了,他根本看不下去。
現在閉上眼睛,總是不經意回憶起那天許硯辭的撩人,白皙纖細的手腕搭在他脖子上,黏糊著嗓音呢喃,跟撒嬌似的。
遲尋輕笑了下,真嬌氣呀,連這點酒都喝不了。
*
副手前往玩地下城A區,將資料呈遞給沈修卿。
沈修卿踩斷叛徒的頸骨,這才不耐地抬了抬眼,接過資料,指尖沾染的血跡模糊了部分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