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卿不留痕跡地收回眼神,抬手就把車窗搖了上去,顯然不想搭理他。
車子還未發動,接連兩聲槍響驚動了所有人。
沈修卿能清晰地感受到車子似乎是向後跌下了,轉頭看去,只見許硯辭半垂著視線,懶懶散散地收齊了槍,朝他笑了笑。
許硯辭單手反握著短刀,走過去將車窗薄弱點一砍,玻璃瞬間崩裂碎了一地。
他手探了進去,被鋒利的玻璃劃碎了,但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是沒察覺,但更像是不屑於得去理會。
許硯辭將車門的鎖解開,而後拎著沈修卿衣領,將身形高大的alpha從車裡拽了出來。
他連頭都沒轉一下,張手,朝江逾白示意手中的鑰匙:「我就開走了。」
江逾白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唇角還勾著笑意,卻帶著引而不發的危險感,一時感覺氣氛有點微妙,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紀雲斐微蹙了下眉頭,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詭異的念頭,例如許硯辭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被他抓過來的,今天所有的事,都在對方的計劃之中。
他看著江逾白掌心滲血的傷口,越來越覺得這才是真相。
*
許硯辭把沈修卿丟上車,繫上安全帶,問:「你不開心了?」
沈修卿瞥了他一眼,視線像是有重量,依舊不說話,但也沒要走,完全是鬧脾氣貓貓的模樣。
許硯辭頭疼,但也沒凶他,而是耐心地溝通:「你先前怎麼答應我的,不會不理我,怎麼現在又不願意說話了。」
他有點無奈,這個殺伐氣極重的alpha,對他表示抗議的手段向來就是冷戰。
幼稚,但可愛。
沈修卿閉上了眼睛,依舊不想搭理人。
許硯辭打量著他,想了想,問:「因為我跟遲尋講話了?」
沈修卿:「再想。」
許硯辭:「......」
很好,好不如不講話,一開口就是氣死人。
但他也看得出來沈修卿不想提及遲尋,於是跳了話題,似乎是想把對方的情緒安撫下來:「你睜眼。」
沈修卿長睫顫了下,但沒動。
許硯辭伸出剛才被玻璃傷到的手:「幫我看看這裡怎麼了,流血了,很疼。」
沈修卿掀開眼皮,入眼就是破了口子的傷口,在白皙細膩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有些駭人。
他本就不悅,被眼前的血跡一激,心底燥意更甚,身上的戾氣厚重得驚人,卻硬生生壓下去:「被磨傷了,需要上些藥,這些日子不要動到它。」
沈修卿蹙了下眉頭,單手解開安全帶:「你別開車了,我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