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沈修卿垂下了眼眸,有些不忍,但還是強壓下來了,他先前並不是個惜命的人,但自從養了貓,就捨不得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他捨不得就是捨不得讓貓貓傷心。
沈修卿沒說什麼,把人輕輕地放在床上,給他掖好被子,轉身就要走。
許硯辭連忙拉住他:「你生氣了?」
沈修卿看著他著急,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只是他笑不出來:「沒有,我去拿醫藥箱,你手上的傷還沒處理。」
許硯辭瞥了一眼:「也不重,就是我皮膚比較容易留下痕跡,看著嚇人,它過個一兩星期,會自己好。」
沈修卿蹙了下眉頭:「可是會痛。」
許硯辭笑了下:「還成,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沈修卿沒由著他用自己的身體任性,還是去取了醫藥箱,只是走得快了很多,沒讓許硯辭等太久。
許硯辭伸手,被淋上了酒精,眼睫輕輕地顫了下,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單膝下跪為他處理傷口的alpha。
沈修卿也注意到了視線:「沒必要忍著,這兒沒別人,疼的話,可以喊出來。」
許硯辭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慢吞吞地道:「不是怕丟臉,是習慣了不喊出來。」
沈修卿很少聽他說起過去的事,未免有些好奇,再加上他加下來要處理傷口,確實需要許硯辭分散注意力,於是請求道:「可以說說為什麼嗎?」
許硯辭先前做好了好聚好散的準備,所以才不想跟沈修卿太過於深入交流,但現在倒是不一樣了,他決定了要養貓貓,就沒必要注意這些了。
他點頭,緩聲道:「很久之前,我爸媽不允許我因為疼發出喊聲,或者哭,我苦惱了很久,他們說,怕疼,那疼就是弱點,你越怕,別人就會越抓著這個點來折磨你,應當將這個痛苦轉移出去,那對方的目標就會跟著轉移。
「後面有次被綁架,跟我一起被綁架的還有一個富家小公子,對方很嬌氣,一折磨就哭,把那些壞人爽到了,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而我就記著我爸媽說的,不僅不哭,連生理反應都抑制著,在對方被折磨的時候我哭得比誰都凶,導致他們以為我不怕疼,怕那個小公子受苦。那些壞人就抓住我這個弱點,使勁折磨著對方,等被救出去的時候,我是輕傷,對方進了搶救室,差點沒救回來。」
許硯辭眼底沉了幾分,一點點地將自己的黑暗面捅出去:「那時候本來屬於我的折磨全落到對方身上了,我輕傷,他重傷,不僅如此,他出了手術室之後還說要好好對我,他說我是真心為他好,是個好人,他會勸說爸媽把項目都給我爸媽。」
他對上沈修卿的眼神,強調道:「我從小就是這麼壞。」
許硯辭沒有遇到過純粹的人,所以有點接不住沈修卿這樣肆無忌憚的偏愛,特別是在見到對方因為自己即將離開之後,情緒浮現低落,所以要拉低對方的印象分,以一個不討好的手段,讓對方別那麼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