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竟然碰見了一個硬茬。
「誤會,兄弟,這都是誤會……」盔甲男僵硬地臉上堆起笑容,慢慢放下火箭筒,一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新人王易北手裡掌握著一個A級的殺人道具?
冷汗慢慢爬上了他的後背,他越看越覺得易北對面坐著的男人不對勁——
即使坐在陽光里,這個男人卻又沒有半點活人的生機,哪怕面容完全藏在面具下,但那種陰暗如同跗骨之蛆的死氣卻還是從他的身上一點一滴地爬了出來。
該死的……這個人不會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校醫吧?
偏偏在這個時候,易北好死不死地又開口了:「我說了,就怕你有命要,沒命來拿。」
盔甲男的冷汗幾乎要從額頭上滴下來,下顎繃得很緊。
「那個……您二位慢慢聊,我還有事,就先……」
說還沒說完,他的十根手指就飛快地再面前的空氣中點動,道具就像是倒豆子一樣劈里啪啦從半空中落下來。
他抓起一個手榴彈狀的道具,用力往下一砸。
濃重的煙霧立刻瀰漫開,緊接著他的身體也變得透明,就在他想奪路逃跑的一瞬間,背後的金屬鎧甲忽然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
「刺啦……」像死神的號角。
盔甲男雙眼瞪大,他驚懼地低下頭,脖子上浮現出一圈雞皮疙瘩。
那種很細微的爆裂聲從他的身體裡傳來,先是兩條結實的大腿,他連人帶鎧甲重重往前重重跪向地面,緊接著是他的兩條手臂,再然後是他失去四肢的軀殼。
徹骨的疼痛感從他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傳來,劇痛之下他卻喊不出聲音來,只能大睜著眼感受自己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分崩離析。
直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是一種非常安靜地死法,沒有血,沒有叫喊,那些碎屍爛肉全部被一張薄到透明的皮囊所兜裹住。
金屬的鎧甲低頭跪在地上,在陽光下透出黑色的光澤,就像是一位倒在黎明到來時的騎士。
易北的呼吸很輕地滯了一下。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驚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