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的眼皮跳了一下,手指下意識按在身側的弗萊克林的故事書上。
抬起頭看去,眼前的畫面卻足足讓他的動作停頓了兩秒。
光線穿過空氣中漂浮的灰塵形成一道清晰的光路, 手電光落在空蕩蕩的長桌上, 這也是普通病房裡除了床鋪外唯一的家具。
「消失了?」易北背靠著牆壁,鬆開按在故事書上的手,轉而從商城空間裡取出匕首反握在手裡。
移動手電筒,白色的手電光首先打在左側第一格病床上。
有了光線以後,易北很容易便看見病床上躺著一個老人,被子拉到胸口, 皮膚上布滿傷痕,臉頰凹陷,皮膚鬆弛沒有張力。
易北盯著這個病人看了片刻, 又把手電筒往上移動了一點, 光線很快照到上鋪的一片凸起上。
上鋪的男人背對著扶手的方向, 手電照過去只能看見一片後腦勺,不過至少是有一個人躺在被子底下。
易北又接連查看了另一張上下床,那兩個病人也同樣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位上。
「如果不是病人,那剛才那些東西是什麼?」易北思索了片刻,又轉身繼續查看病房另一邊了兩張上下床。
第三張床的左側設有擋板,易北將手電從擋板伸進去,淡淡的白色光線中,一雙反射著白光的眼睛突然出現在光線里。
對上易北的視線,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咧開嘴,朝他討好地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看的讓人很不舒服,就像是住在髒亂差的出租屋裡,半夜起床上廁所看見管道上爬著一隻碩大的老鼠。你剛想拿什麼東西拍死它,老鼠卻突然轉過頭,鼠嘴向兩邊咧開,朝你露出了類似於人類的笑容。
現在,這個老人就像是被抓住的老鼠,努力在露出類似於人類的笑容。
易北平靜地看了這個老人一會,又挪開手電朝上鋪掃去。
上鋪和下鋪一樣安裝著鋼製護欄,條紋的被子被裹成一團,當手電筒的光芒照上去的時候,那個裹緊的被子很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易北收回目光,光束在上鋪微微一轉,最終落在旁邊最後一張病床的上鋪。
條紋的被子被全部堆在床頭,床鋪上空空如也,本來應該待在床鋪上的病人此刻竟然不知所蹤。
「少了一個?」易北的反應非常快,迅速轉過身抬起手電朝自己身後照去。
光路穿過黑暗,果然就在他剛才藏身的角落裡,此刻正蹲著一個長滿老人斑的老人。
老人低著頭,兩隻手抓著自己的喉嚨,從易北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老子後背嶙峋的肋骨一條條從松垮的皮膚的上支出來。
被手電光一照,老人的身體肉眼可見地一顫,抬起頭,他的表情從吃驚變得驚恐。
「嗬、嗬……」從他的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拼盡全力向背後的角落裡縮去。
易北皺起眉心,他注意到老人的手裡似乎拿著一個骨棒狀的東西,骨頭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肉星,而骨面上那些混著晶瑩水跡的血痕,應該是老人在啃食肉骨的時候被上面的骨棱刺破口腔而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