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晶不認識張斌,她看了一眼這張陌生的面孔,女性獨有的細膩很快就讓她感受到了剩下幾人對這個陌生男人的態度。
[牧師]在每局遊戲裡有三次發動技能的機會,不過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技能的效果也會逐漸被弱化。
這是倪晶第二次使用[窺明],這一次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痛苦,如同深陷在沼澤里的失足者,仰頭向世界做最後的告別,那雙通紅的眼眸好像撕裂空間,在無形的意識海中與她對視,沒頂的恐懼就在那一瞬間陡然升起。
「獻祭者的孤獨。」宋諭緩慢摸著下巴,在隊內語音中用一句話概述了這個倪晶先前的感知,「如果教堂的最終任務是拯救獻祭者,那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誰才是這個獻祭者。」
易北隔著二十餘步的距離,盯著教堂門板上那個釘在十字架上的浮雕人像看了半晌,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人像鎖骨中央烙燙的玫瑰花印記上。
「我知道他是誰。」他嘴角微彎,揚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
剩下的幾個人全都詫異的抬起頭,就連不明所以的張斌都下意識朝易北看過去。
張斌聽不見幾人的隊內談話,只能憑藉剩下幾個人的表情去判斷現在的處境。
陳莉想都沒多想,就接了一句:「是誰?」但易北卻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再一次把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那兩扇緊閉的大門,陳莉也就識趣的不再追問。
而在剩下的幾人里,宋諭僱傭兵的出身讓他的性格更偏向於一個堅定的執行者,倪晶則根本不在意那個人是誰。
她遵從奴隸玩家的天性,全身心的信任自己的主人。於是她再次閉上眼,放空自己,試圖再從那扇緊閉的教堂大門上感受到一些什麼。
在場的四個人里,沒有任何一個人多分出一道目光給張斌,雖然這讓張斌感覺自己有些下不來台面,但他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站在幾人身邊待了一會後,他便作勢自討無趣準備離開。離開的過程他沒有選擇來時的方向,而是慢慢尋找機會,拉近和易北之間的距離。
張斌的呼吸慢慢變得粗重,兩隻眼睛不時斜視,停頓片刻又心虛地挪回。
就在他即將要走過易北身邊的時候,他忽然猛地轉身,抓住機會伸手一把將易北胸口的護工標牌抓在手心。由於慣性,他的身體往前踉蹌了一步,表情也變得猙獰可怖。
易北沒想到張斌的目標竟然會是自己的護工標牌,沒有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阻擋他。
張斌雙目通紅,手掌心裡堅硬的觸感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得手了。宋諭是僱傭兵出身,他的反應比任何人都要快,幾乎是在張斌得手的下一秒,宋諭就已經掄起拳頭,一拳干在了張斌的面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