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後山上多的是豺狼虎豹,說不定沒被陰神帶走,反而被野獸咬死拖了去,明天恐怕連屍首都難找到。
「這……」張萬里腦門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或者我們把供奉的豬和羊都加一倍,後山不是能活人的地方,把人送到那裡哪還有活路?」
道士見他磨磨唧唧,還想討價還價,不由冷笑了一聲:「不送當然也可以,到時候陰神震怒,降下災禍,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個村子能不能承受得了!」
說罷那道士便拂袖作勢要離去,張萬里見這種狀況,也只好妥協。不過易北注意到,張萬里在攔住道士時,借著道士身上寬大的道袍遮掩,將一個紅包悄悄塞進了道士的衣袖內。
那道長若無其事地捏了捏手裡的錢包,臉上的厲色才略微緩和下來,沉吟片刻才道:「也罷,既然村裡的年輕人現在都在這裡,也不用那麼麻煩,貧道拿簽筒一測便知。」
*
村里人手足,很快給野道士測命的攤子就支了起來。兩三張桌子拼在一起,桌上又鋪了一層香灰,兩邊分別放上桃木劍和紅布,測命的竹籤筒則被擺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倖存在下來的玩家在道士的指揮下分成了兩列,已婚男人和女人們坐在陰陽陣的外面,而所有身份卡上標明是未婚的男人,則全部排成一列,依次上前搖動簽筒。
搖出來的竹籤由道士過目,搖頭就是沒選上,點頭就是選上了。
流程很簡單,隊伍移動的速度也非常快。易北站在較為中間的位置,張萬里特意給自己這個獨苗小兒子右手上拴了根紅繩,臨走前還特意跟易北強調,絕對不能把這個紅繩摘下來。
易北掃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繩,這大概就是張萬里和道士商量的結果。
宋諭站在易北前面兩個。與易北的心中有數不同,他的後背繃得很緊,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簽筒。每次道士搖頭的時候,他的手都會不自覺地收緊。
……
「下一個,到誰了?」道士掀起眼皮,面無表情地喊道。
宋諭做了幾次深呼吸,使勁按了按自己的中指,大步走上前:「是我。」
他接過道士手裡的竹籤筒,咬牙用力一擲,一根竹籤就從竹筒下方的小孔里掉落了下來。道士撿起竹片,摸著鬍子看了一會,又抬頭看了看面色繃緊的宋諭。
道士的沉默多少讓宋諭心中緊張起來,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樂意作為祭品被獻出去,何況他的女朋友現在就在下面坐著。
「八十九簽,下一個吧。」道士終於開口。
宋諭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已經濕透了,心道當年老子被拿槍抵著腦袋,他娘的都沒有這麼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