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回想,他終於想起來昨天是每個月的祈禱日,他從教堂回來以後就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喝酒。大概是在凌晨一點左右,隔壁的東北男生敲門來找他借碘伏和紗布。
那時他還順嘴問過一句原因,當時這個東北男生是怎麼回答的?
「別說了,我女朋友養的貓咬了她一口,自己跑出去了。我陪她在外面找了幾圈也沒找到,只好先把她帶回來,給她處理處理傷口。」
結合對面宿舍的種種古怪,易北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如果對面男生的女朋友在被貓咬了以後感染病毒,那現在很可能已經變成了類似喪屍的怪物。
房門被推開三指寬,易北順著門縫看出去,右半邊的走廊上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個人影。他又拉開了一點門縫,朝走廊左側探出腦袋,左側走廊的盡頭就是自動售貨機。不過此刻那裡有個側對著售賣機的身影,看身形是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肩膀聳動,不斷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擊售賣機。
男人的上半身沒有穿衣服,走廊里光線太暗,易北也看不清男人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口,不過地上似乎有一灘紅褐色的液體。
這時,對面門裡的咀嚼聲此刻忽然停了下來。易北心裡一跳,動作迅速的關上宿舍大門。幾秒鐘後,門外果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通過宿舍門上的貓眼,他看見一個披著床單的女人,搖搖晃晃地從對面的房間中走出來。女人滿臉都是血,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著,黑色的眼眶中不停湧出濃稠的液體。
察覺到女人似乎不準備調轉方向,易北握緊了手裡的鐵錘,半蹲在地。
「咚!」
宿舍門發出一聲悶響,應該是女人趴在了門板上。黑色的瞳仁占滿了整個貓眼,女人一邊拍門,嗓子裡還同時發出難聽乾澀的聲音,像是在喉嚨里含了一口水:
「有人…在嗎?」
易北蹲在門背後,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裡的鐵錘。宿舍門雖然名義上防盜門,但實則並不算太結實,如果女人不顧一切地撞門,最多十幾次就能把門撞開。
更加不妙的是,女人似乎已經認定了門內有人,敲了幾下門後,便開始瘋狂用身體撞擊宿舍門。
「嘭!」「嘭!」女人的力量非常驚人,防盜門竟然在她接連幾次的撞擊中,凹陷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坑。
「必須要擋住,不能讓她進來!」易北沒有猶豫,立刻返回客廳中。他先是拖來床頭櫃抵在宿舍門前,然後又搬起書桌前的椅子,將椅子架在床頭柜上,最後用晾衣杆穿過椅子的縫隙,抵在門板和牆壁中間,製作出一個簡單的阻門器。
「嘭!」門外的女人又撞了上來,緊接著一雙放大的黑色瞳孔貼在了貓眼上,眼珠轉動,死死盯著門內的易北:「你在…裡面對嗎?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易北看著防盜門上被撞出來的坑,沒有回答她。他在大腦中飛快地通過門外異化的女人分析著喪屍的特性:「感染者的力量會大幅度提升,而且她似乎很確定我就在宿舍里,有可能感染者會保留一定的思考能力和記憶。」
像是要印證什麼,下一秒,寢室內的廣播忽然傳來了一陣電流聲。
伴隨著每個寢室都響起的廣播聲,門外的撞擊也慢慢停了下來。十幾秒後,校長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