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DM41允許降落,請儘快飛往基地所醫院天台12號著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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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0,基地所調查室
「經基地所查實,犯人[易北]在18:36分使用不正當手段,致使基地所出入口正常關閉時間推遲1小時,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現在人證、物證齊全,犯人[易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調查室內燈光慘白,兩名神色嚴肅的審訊員坐在辦公桌後,桌上鋪著新列印出的情況調查表,以及一盤飛機上的監控錄像和一塊長方形的U盤。
易北手上帶著銀色的鐐銬,端坐在調查椅上,大量失血讓他的臉色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但他的神色卻很平靜,腰背像雪松般筆直。他的視線淡淡掃過面前閃著紅光的攝像頭,嘴角揚起的弧度包含著一絲嘲諷。為了公平公正,審訊室的一切都會以直播的形勢,投放到基地所的大屏幕上。
「哦?」易北撩起眼皮,微笑著說道:「我釀成什麼悲劇了?」
筆尖「啪嗒」一聲折斷,這種老式的簽字筆芯也只有審訊科那群老古董還在用。辦公桌左側的A號審訊員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言辭鑿鑿:「基地所明令禁止使用任何手段改變規則,就是因為規則改變極有可能帶來一系列不受控的蝴蝶效應。」
「在過去的兩個月里,基地所的所有民眾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無數家庭因此破碎。你為了一己之私,將基地所六十餘萬人置身於危險中,你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嗎?」
易北似乎覺得有點好笑,他靠向背後的椅靠,從容地盯著審訊員的眼睛:「拿還未發生的事情,給現在的我定罪…這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嗎?」
A號審訊員一頓,繼而擰起眉頭:「你這是詭辯!」
易北點了點頭,沒有反駁:「確實是詭辯。」
「……?」
這回A號審訊員徹底懵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甚至有點懷疑起自己的審訊的流程。這種犯人在他以往的審訊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坐在審訊台上的犯人既沒有暴躁崩潰,也沒有拼命為自己開脫,而是充斥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區區一個罪犯,他憑什麼能這麼淡定?
A號審訊員咬了咬牙,剛想再說什麼消消易北的氣焰,卻被旁邊的B號審訊員制止。B號審訊員盯著易北的眼睛,他顯然要比A號更加沉著,也難怪審訊科會安排他們兩個人作為搭檔。
B號審訊員從辦公桌下拿出一個黑色的皮箱,他雙手握住皮箱的兩側開光,輕輕一掰,皮箱緩緩向上打開。黑色的皮箱內有兩個凹槽,其中一個凹槽內放置著一根黃色的藥劑,而另一凹槽內卻空空如也,不過從凹槽兩端的痕跡來看,第二個凹槽里的確曾今被放入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