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槍的手雖然顫抖的厲害,但卻沒有一刻放下來過。
軍部一向雷厲風行,不過幾分鐘時間,時川要的車就安排好了。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頂著滿頭的冷汗坐進駕駛室,而易北則強忍劇痛,坐進了更安全的后座。
時川的車在整個基地所都有特權,沒有人膽敢不長眼去攔這位大少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三號出入口的外牆前,時川正準備將車開出去,就聽易北的聲音從后座上冷冷傳來:「下車。」
這人突然的命令讓時川有點發懵,即使已經在三號出入口的通道口,但從這裡離開基地所至少還有一百米,在這裡下車對易北可以說沒有任何好處。
「我送你離開基地所,物資我會讓人空投下來,這樣對你更有好處。」時川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就想從兜里拿手機。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整個人便在劇痛的刺激下差點昏厥過去。
扎在他心臟上的針頭又往裡推進了幾毫米,鋒利的針尖幾乎到達了一個無法想像的深度,時川直接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雙手僵硬在方向盤上不敢再動彈。
「下車。」易北垂眸看著他,又冷漠地重複了一遍。
時川費力地喘息了幾聲,一咬牙,推開車門率先走下了車。刺眼的陽光讓他腦袋陣陣發昏,他的胸膛上布滿了黑紅色的血液,隨著他的動作,又有黑色的血液從針孔中汩汩流出。
車后座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隨即冰冷的槍管再一次頂上他的後背。比起背後的槍管,更讓時川恐懼的是埋在他身體裡的針頭。
時川連大氣不敢出一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想去什麼地方?」
易北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他迎著刺眼的陽光抬頭看去,金屬外殼的基地所外牆在太陽下反射出刺眼又奪目的光線。即使是正午火辣的太陽照射在他的身上,也無法讓他的身體再溫暖起來。
他緩慢抬起沒有拿槍的那隻手臂,擦去唇角邊不斷湧出的血液:「刷你的身份卡,去停機坪。」
時川心中頓時瞭然,難怪不讓他開車離開基地所,原來是害怕被他們追上報復。駕駛飛機離開無論是安全係數,還是逃生的可能性都會更大,而且停機坪的空間更加寬闊,能藏人的一地方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對於劫犯來說確實是個好的選擇。
越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時川的臉色就越是鐵青。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在算計別人,沒想到這回是陰溝裡翻船,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到底他在哪一步里就落入了這個混帳的圈套,是從他把人從臨時看守所帶走,還是他違反規則貿然收繳了初代種?
時川咬緊了牙,額頭上繃起根根青筋,在心底把易北的十八代祖宗都拖出來罵了一頓。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