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仞動也不動,其餘三個人全都屈背行禮。
伍庭也看都不看嚴仞一眼,走到書桌前拿起計簿看了一眼,又扔下,道:「前年十月從儲備倉運出去糧草是本官親自過目的,沒有問題,嚴將軍想查糧草,還是去查折衝府和沿途州縣吧。」
大堂陷入沉寂。
嚴仞是從三品,紀庭是正三品。伍庭發話了,嚴仞不能再提要求去儲備倉。
從戶部官署出來的時候正接近晌午,日光猛烈地暴曬著整個皇城。
嚴仞走在承天門大街上,宗昀正在太僕寺署一旁候著,見他來了便迎上去,兩人一起朝前走去。
嚴仞問:「你在通政司查得怎麼樣了?」
宗昀愁眉苦臉,連連搖頭:「阻礙重重,毫無進展,明面上,奏疏傳送任何程序都沒有問題,不知道哪裡出了錯誤。小的懷疑是在進承天門時被人攔下了,且那個人我們動不了。」
嚴仞看著前方平坦的皇城大道,道:「能在承天門內當值的,我們當然動不了。」
宗昀看他面色不善,便能猜出他在戶部也碰壁了,重重嘆氣道:「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糧草不濟,如今突厥沒來絕我糧道、抄掠我糧草,倒是自家朝廷怠慢起來了,說出去真不怕人笑話。」
午間的風從南往北撲面而來,是熱的。
嚴仞突然道:「我今天得出城,去趟潼關。」
宗昀很吃驚:「主子,您要親自去潼關查探?」
嚴仞鬆了口氣,接過身邊士兵的草扇搖起來,邊搖邊道:「總得看看他們口中的地方州縣是什麼樣子,到底有沒有貪糧。若查不出一星半點蹊蹺,那麼戶部那群傢伙說的字沒一個可信。」
宗昀一臉擔憂。
朱雀門到了,嚴仞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寬闊無盡的大道,對宗昀道:「今晚你去跟陛下說一聲,我不過去了。」
宗昀:「是。」
嚴仞又補充:「跟他說不用擔心我,快馬去個一兩日而已,很快回來。」
宗昀:「……是。」
黃昏時,宗昀準時出現在千秋殿門口。
嚴仞大中午頂著烈日出城去了潼關,如此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得陸屏擔憂地問:「人馬可帶夠了?千萬別在路上有什麼閃失。」
宗昀回答:「帶夠了,都是精銳騎兵。」
陸屏放下筷子,晚膳都吃不下了。
宗昀見他這樣,忙道:「陛下多慮了,我們大帥可是在北疆打過三年仗的人,潼關這麼區區幾十里路,不會有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