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屏沒好氣地遞給他一個眼刀子:「你還不快下去?」
達生立馬彎腰退下。
陸屏回頭,見嚴仞仍舊支著腿帶著笑意注視他,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陸屏問:「他說了什麼?我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他說你用匕首刺死了陸放。」嚴仞戲謔道,「匕首用得不錯嘛,看來學的都用上了。」
陸屏極力克制自己亂跳的心臟,不好意思道:「那是你教得好。」
嚴仞卻斂起笑容,支著的腿重新放回書案下,道:「他還說了我娘去世的那一天晚上,你回蒼篴院,抱著燭台在地上哭。」
陸屏心跳一滯。
他心底開始泛起久違的酸痛,侷促地眨眨眼,尷尬道:「他怎麼什麼都說……」
唐若初去世的那天晚上,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突然就跌倒了,突然就忍不住哭出來,只覺得若是再不哭,胸腔就要被憋窒息了。那次哭過一場後,第二天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朝政。
「所以臣不心疼自己,倒是心疼陛下。」嚴仞道。
陸屏微愣,望入他認真的眼瞳中。
周遭安靜下來,還帶著幾分不明不白的氣氛。
又很快被進來請陸屏去洗浴的秋水打破。
洗浴的浴池在偏殿,陸屏起身準備往偏殿走,又聽嚴仞喚:「陛下。」
陸屏回頭。
嚴仞繼續道:「涉及糧草案的官員這麼快就招了,一切水落石出,臣擔心還有暗藏的隱鼠,陛下可否准臣繼續追查下去?」
「好。」陸屏點頭。
秋水撩開珠簾,陸屏走進浴池堂,嚴仞還在後面跟著:「那作為回報,陛下讓臣幫陛下再做一件事吧?」
陸屏差點忘了,他們還是互相合作的關係,之前就說好的。
他奇道:「不是你幫我查出了陸執的餘黨麼?」
嚴仞笑道:「似乎不太夠,那只是順手而已。」
浴池堂的青石浴池前有個很大的屏風,隔絕了浴池裡的風光和裊裊飄起的水汽。今日初秋微冷,水放得稍微溫熱,水汽蒸得四周朦朦朧朧。
陸屏想了想,道:「好像也沒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了。」
嚴仞眼睛一轉:「那……平時達生、秋水和至樂幫陛下做什麼事?也分我一件吧。」
說著他詢問似的看向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