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組很快便定下來,陸屏、傅軼和傅妤一組,嚴仞、何新柏和陸薔一組,再加上幾個幫陪添數的禁軍侍衛,鼓聲一響,馬球騰上空中,所有馬匹都魚貫而出,沖向球場。
看台上,傅夫人道:「看來外面傳聞嚴侯爺脅迫陛下,也並不一定是真的。」
何夫人瞅著場上追逐馬球而跑的馬匹和兒郎,道:「真真假假,咱們怎麼知道?我可聽新柏說嚴侯爺去北疆一趟,跟變了個人似的呢……不過有一點沒變,要強啊,你看,他怎麼也不肯讓你家二郎碰到球呢。」
傅夫人伸頭望去,只見嚴仞一直擋在傅軼身前,傅軼的馬困頓地轉來轉去,始終無法突破重圍。
傅夫人卻笑了,道:「我倒覺得呀,嚴侯爺這一身氣派,像是回到以前在京中無甚憂慮的模樣了,多像少年郎!」
場上局勢十分焦灼,雙方基本持平,陸屏額頭上沁了細細的汗水。
每當嚴仞那方領先一兩個球的時候,陸屏總是發現嚴仞會時不時在他周圍繞來繞去,不知是擋還是讓。等球近身了,嚴仞還會彎腰驅球到他面前,給他機會打。
陸屏才知道,嚴仞是在讓球。
他心裡默默記下,等嚴仞落後的時候,自己也要讓一顆球,才算扯平。
然而,嚴仞卻遲遲沒有落後,總是勝過自己兩個球。
傅軼急了,開始發狠一樣到處搶球,逮著機會就擾亂嚴仞和何新柏,將球傳給陸屏。
「陛下,快打!」
陸屏驅馬追上去。
突然,何新柏衝過來扣住,沒扣到,球偏了方向。
陸屏立刻抓緊韁繩,彎腰朝後仰去,偏頭緊緊盯住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球,餘光瞥向伸手的球洞,反手一桿。
他沒看見球是否進了洞,只聽到身後傳來傅軼的歡呼。
他鬆了口氣,調轉馬頭,迎面碰上嚴仞。
他揮揮手裡的球桿,笑道:「怎麼樣?」
嚴仞勾著嘴角點頭,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其他人都追著馬球遠去了,這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兩匹馬靠近的時候,嚴仞低聲道:「腰還挺軟。」
陸屏:「……」
忽然,遠處傳來吶喊。
何新柏朝這邊大聲道:「不是說好的馬球場上不分尊卑、不必拘禮的嗎?嚴子鏗,你偷偷讓著陛下,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大家都是衝著盡興來的,你倒好,暗地裡玩阿諛奉承那套!」
陸屏笑了。
傅軼道:「何新柏,陛下也讓著子鏗呢,你別說得我們的分都是讓來的一樣!」
何新柏哼哼道:「這樣玩是吧?那傅軼你也讓讓我好了,下一場我保證讓著你。」
嚴仞不以為意:「你們不懂,這不是君臣之間的互相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