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辭將視線轉向掛在衣櫃角落裡的那套巫袍。
這是他下山時穿的那套,他十分愛惜,洗乾淨後整齊地掛在柜子里,平時不輕易拿出來。
巫辭伸出手,取下這件巫袍。
「要穿這身上節目?」檀斐站在他身後,抱著胳膊,「也行,還算隆重。」
沒想到,巫辭只是輕輕撫了撫巫袍上的褶皺,又把它放回了柜子里,拿起了另一套便服。
這套衣服是一件清爽簡單的灰色T恤和一條淺色牛仔褲,是肥肥帶他去附近的夜市攤上買的,叫價二百,被巫辭殺到五十。
雖然是便宜貨,但穿在巫辭身上,被他出塵脫俗的氣質一襯,反而並不顯廉價。
「這套?」但檀斐卻表現出毫不掩飾的嫌棄,他一臉勉強地擰著眉,「也行吧。戴上你那串木珠子,好歹像個正經巫師。」
巫辭關上櫃門,將拿出來的衣服放在床邊,走到書桌前,打開那個鐵皮盒子。
裡面擺著他平時不離身的法器:一串小葉紫檀掛珠,一對雕花銀手鐲,兩對符紙耳墜。
符紙耳墜一共兩對,一黑一黃,黑的是從巫山上帶下來的,黃的是下來後巫辭自己做的,平時黑的不輕易戴。
「明天帶上你們一起去。」他愛憐地摸了摸鐵皮盒,「自古以來,男子娶妻得有三金,巫師出門也得有三件法器。」
「娶妻?三金?」檀斐揚眉,表情看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新奇的事情,「有這時間不如再打份工,娶什麼妻,別想一些有的沒的。」
節目錄製時間定在第二天下午三點,巫辭算了算時間,發現還能騰出一個上午打工,於是給妙老闆打了個電話:「姐,我明早有空,可以幫我接點單子嗎?……對,就干到下午一點半,我三點有事。」
看著他神采奕奕的模樣,檀斐伸手扶額:「……我讓你再打份工,可沒讓你往死里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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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跑完最後一單的巫辭回到家,隨便吃了點東西,沖了個澡,換上昨天選好的乾淨衣服,騎著小電瓶,載著一隻懶洋洋的惡鬼提前來到了節目錄製現場。
為了做好改版後的第一期節目,郝芒狠狠下了血本,租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演播廳。
為了應對節目中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狀況,他還請了一組專業的節目錄製團隊過來幫忙。
看見巫辭,負責接待的Mary高興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將他帶到後台休息室:「小天師,你先在這裡稍做休息,錄製開始前會有人來提醒你們。」
「好,謝謝。」巫辭笑著點點頭。
他禮貌地敲了敲緊閉的門,隨後伸手轉動門把手,剛把門推開,便對上兩雙齊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睛。
裡面已經坐著兩個人了。
巫辭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留心觀察了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