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醒啦?」
沈安言順著聲音看去,卻看到俏紅姑娘正端著一碗白粥坐在旁邊。
他有些驚訝,「你……」
但他傷得太重,說話都覺得很痛苦,便狠狠蹙眉,躺著不動了。
俏紅便趕緊道:「你別動了,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我可是求了好久,媽媽才願意把你留在這兒養傷的,不然早就把你扔去亂葬崗了!」
沈安言笑了笑,但他昏迷太久,連笑容都露不出來了。
俏紅給他餵了粥,又餵了藥,看他一副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便小聲道:「你忘啦,你之前說秀兒約了你去涼亭,你覺得奇怪,便給我……咳,讓我一到時候便派人去找你,誒喲,還好我去得及時!大夫說若是再慢一些,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俏紅是除了巧玉之外,怡紅樓最漂亮的姑娘,如今成了老鴇的心頭寶。
只可惜俏紅一直是老鴇最乖巧的女兒,她也立志要接老鴇的班,而老鴇現在對自已厭惡至極,否則,按照沈安言之前的計劃,他是打算這輩子都留在怡紅樓,待俏紅接了老鴇的班,他便當這裡職權第二大的龜公。
這次俏紅之所以願意幫自已,也是沈安言把那錠金子貢獻出去的緣故。
沒人不愛錢,俏紅也一樣,她再忠心,也忠心不過金子,是以,沈安言給了她金子,她便保住沈安言一條命。
事實證明,沈安言賭對了一次。
金子是重要,可沒了命,那錠金子連他的陪葬品都不是。
俏紅是個聰明的姑娘,也大概猜出了些什麼,小聲勸道:「你又何苦這樣呢?」
沈安言盯著屋檐看了許久,不知道聽清俏紅的話沒有,只是輕聲呢喃道:「我想活下去……」
他只想活下去。
俏紅嘆了日氣,大概是那錠金子讓她拿得不安心,她又說道:「我聽說,老鴇似乎打算讓你去接客了……你也知道的,那幫公子哥們兒,玩得可嚇人了,那些漂亮的小倌兒可不是對手,老鴇就又買了一批……」
言下之意,沈安言也明白了。
兩批人,成色不好的,就去伺候那些難伺候的,死了也損失不大,成色好的,自然就去伺候那些輕鬆的,細水長流。
他就是充當炮灰的那一批。
不過也能理解了,為什麼俏紅能說服老鴇把他留在這裡養傷,而不是直接扔去亂葬崗。
有了俏紅幫忙說話,沈安言這段時日也能好好養傷。
他身子看著瘦弱,但卻挺頑強的,普通人受了這樣的傷,沒個半年好不了,他卻只用了半個月就恢復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