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都沒吃飽飯,蕭景容的臉色越發難看,婦人瞧著,也有些怕怕的。
蕭景容便問道:「他這幾日,去了何處?」
婦人猶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說,想了想,只能半真半假道:「十九出去幹活兒了。」
「去了何處?」
「就在……村子外邊不遠處。」
「知道了,下去吧。」
「……」
婦人一走,蕭景容便耐不住了,他倒要看看這人早出晚歸的,是去哪裡幹活兒了。
順著婦人的指引,男人很快來到村子外邊,這裡的確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幹活兒的,而且都是體力勞作活兒。
砍樹搬石頭,挖水渠建大壩……都是些利民工程。
睿國不是重刑罰,也不興奴隸制,只是等級森嚴,階級差距大罷了,除了沈安言這種從小就被人買來買去還被人掌握著賣身契的低賤奴僕外,大部分都是些普通百姓。
可這些沈安言這種「奴隸」,也是別人的私有財務,被流放的犯人則是要去更艱苦的地方幹活兒,管轄這塊地方的府衙要興修水利造福百姓,便只能由府衙召集普通百姓來干。
第23章 公子嘛,也可以是夫君啊(五)
若遇到不好的府衙,百姓自然都得強征來幹活兒,可現如今,睿國政治清明,國力強盛,且攝政王一手把持著朝政,整治朝野上下,嚴懲貪官,手段殘酷且雷厲風行,犯事的官員他說殺就殺,連小皇帝都不敢吭一聲,自然也沒幾個人敢犯事。
更何況,像興修水利這種事兒,都是要往上報的,朝廷上邊審批之後,也要撥款下來,那銀子就是為了讓府衙門在徵集百姓幹活兒的時候作為賞銀分發給他們,否則,再不強征的情況下,誰願意幹這種活兒?
蕭景容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努力搬石頭的沈安言,他穿著一身髒兮兮又縫縫補補的舊衣裳,那張臉布滿了汗珠,那麼大一塊石頭,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壓得直不起腰,連走路都困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咬著牙努力加快腳步。
像沈安言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可唯有沈安言一人格格不入。
因為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應該待在這種地方吃苦的人,他就應該……被關在城樓上,穿著漂亮的衣服,吃著精緻的,像只金絲雀一般,乖乖待在自已的囚籠中,等待著主人的愛撫。
好不容易卸下一塊大石頭的沈安言忽然狠狠打了一個寒顫,踏馬的,有種被冷血猛獸盯上的錯覺,好像下一秒脖子就要被咬住。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脖頸,摸到了一片汗水,把手上的泥土也沾在了脖子上。
結果轉頭一看,卻發現蕭景容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