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好不容易才呼了一日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抓著強行吻住。
他下意識就掙紮起來,但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了,掙紮起來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跟欲擒故縱似的,而且……
這怎麼還有點熟悉?
「唔哼——」
男人以為在夢中,動作難免粗魯了些,加上沈安言身上還有傷,這些痛根本無法忍住,沈安言再次用力掙扎了起來。
蕭景容自然也沒把這點掙扎放在眼裡,往常夢裡的那個人都是溫順的,溫順到仿佛已經是個死人,連句話都不願意同他說,每每讓他開了個頭便生生醒來。
掙扎不是反抗,倒像是帶了點情趣的欲擒故縱,男人越發興奮,把人抱在懷裡轉了個位置,將人直接壓在了池壁上。
一聲痛苦的悶哼傳來,淡淡的血腥味躥入鼻尖,男人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怔怔瞧著眼前人,慘白到仿佛一碰就碎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黏著血漬的碎發,還有那滿身的鞭痕……
湯泉是奶白的顏色,裊裊霧氣顯得此處仿佛是仙境,但此刻,靠近兩人的水裡,卻摻雜著淡淡的紅。
蕭景容抱住人的雙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他第一次希望……自已此刻是真的在夢裡。
但是粗重又夾雜著痛苦的呼吸聲,卻明顯到讓他無法忽視。
「小狐狸……」蕭景容聲音也跟著顫抖,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哽咽,「……十九,沈……沈安言,你聽到本王說話了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瘦成這樣?
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
為什麼渾身是血,還被人打成這樣?
為什麼……穿著下人的衣服?
蕭景容不是沒想過,也許哪天他還能見到自已的小狐狸,他在夢裡設想過很多場面的,或是意氣風發的,或是桀驁不馴的,或是矯揉造作的,或是還像之前那般動不動就往他懷裡鑽的勾人模樣……
但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眼前這副樣子!
他明明給他留了宅院,還給了他那麼多黃金,賣身契也給他了,穆涼王府的那個管家也解決了,甚至他還縱容忠祥把許管事留在了那裡特意照顧他……
他的小狐狸應該活得更瀟灑,更自由才對,為什麼再見面,卻還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沈安言沒有暈過去,他只是一日氣差點上不來,等到氣息穩定了一些,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俊臉……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完了,他都見到狗男人了,肯定是要死了!
人只有在快死掉,迴光返照的時候,才會見到一直想見卻見不到的人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