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過他的酒杯,餵他吃了一日菜,「你這酒量,便不要在本王面前獻醜了。」
他便笑著趴在男人腿上,痴痴笑著,眼底帶著瀲灩,又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逆不道,「王爺,我是有用的,我酒量不好……嗝,但我能替王爺做……其他事。」
蕭景容本不想將他牽扯其中,奈何這人卻非要往渾水裡躺。
男人伸手撫摸著他的墨發,像是在擼著呼嚕呼嚕作響的小狐狸,他沉默了許久,才道:「阿言,本王無心稱帝。」
沈安言翻了個身,改成枕在男人腿上,說道:「我也無心去當亂臣賊子。」
蕭景容便知自已誤會了。
他問道:「想入朝為官嗎?」
他其實也替他鋪了一條前路坦蕩的為官之路,只是朝廷命官沒那麼好做,稍有不慎,便是禍及滿門株連九族的重罪。
沈安言若要入朝為官,他的身世必定會被有心人查出,沈越滿門被燒,可沈氏一族還在,雖說算是外祖的偏房遠房,可也算在九族之內。
再者……若他的身世真的被查了出來,不但已故的沈家姑娘名聲盡毀不得安寧,沈安言自已也要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一輩子。
若是可以,蕭景容並不想他踏上這條不歸路。
沈安言卻枕在他腿上,笑了笑,忽然伸手抓了一把虛空,說道:「我不想做朝廷命官,我想做手握重權的逍遙人。」
但那隻想要抓住逍遙的手卻又被人捏住了,牢牢握在掌心,「手握重權便不可能逍遙,想要逍遙就得被困在這一方天地。」
沈安言語氣俏皮,「我握住你不就行了?」
第157章 醉舞 (三)
男人看著他,忽然笑了,卻不知是笑他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歡迎他來握住。
隨即俯身,想要吻他。
沈安言卻主動出擊,仰頭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鼻尖,一觸即分。
在男人尚未反應過來時,伸手將他推開,同時從他腿上起身,酒意湧上腦,他忽然很想放肆一回,眼尾含著潮紅,嬌嫩得仿佛花蕊,「蕭郎,會彈琴嗎?」
蕭景容被他喊得渾身一顫,竟怔愣著沒聽清他問了什麼。
沈安言卻踉踉蹌蹌地跑去抱了一把琴出來,不知是袍擺太長還是腳步太虛,竟抱著琴摔坐在地上。
他痴笑著,仿佛醉得不輕,而後把琴往蕭景容懷裡一塞,又爬起來,像只紅色的蝴蝶一樣在原地踉蹌著轉了兩圈,裙擺和墨發都飛舞著。
他聲音含醉,又軟又嬌,「蕭郎,你彈琴,我給你跳舞……我跳舞……我稱第二,沒人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