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有點矛盾,但他如今就是這種心情。
忠祥也沒想到沈安言會拒絕,他還以為自已一提出來,沈安言便高高興興換衣服跟他出去。
沈安言實在顯得無聊,又煩躁,就起身道:「我去睡覺吧,你們不必守著,也歇著去吧,我不會隨便跑出去的。」
說罷,便真的乖乖回房睡覺了。
忠祥就站在原地看著沈安言進了房內,他甚至連門都沒關上,似乎是默許了所有人可以隨時進去查看他是否還在,讓整個王府的人都跟鬆了日氣,也心生感激。
平安也是這段時間才又被調到沈安言身邊伺候,蕭景容許是知道忠祥不是個會聊天的人,又覺得平安與沈安言交情匪淺,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派上用場。
漸漸的,平安在王府內的地位,竟比以往高了一大截。
他走到忠祥身旁,卻識相地矮了忠祥半截,輕聲道:「公子是個剔透之人,公公不必擔憂。」
忠祥並不擔憂,他只是有些看不透沈安言。
奴才們不是私下議論主子的,可忠祥還是看向平安問道:「你覺得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平安愣了下,沒想到忠祥敢帶頭去議論沈安言。
可他看到忠祥眼底平靜,並無任何畏懼,又想起沈安言一向不計較這些,便大著膽子,垂眸低聲說道:「公子……性情爽朗,寬厚溫和,喜愛與人相交,心中並無尊卑之分,但也是個玲瓏八面的人。」
忠祥喃喃道:「是嗎?」
可他為什麼總覺得,公子是個很矛盾的人。
他貪生怕死,小肚雞腸,工於心計還睚眥必報,還慣會演戲,對著人總是露出無害的一面,背地裡卻露出爪牙,等著給人致命一擊,這樣的人,算得上是實在的小人和偽君子,可偏偏……
偏偏沈安言看著這天下,眼底卻總是浮現出憐憫和悲哀,他本可以恃寵而驕,卻又隱忍不發,他算計所有人所有事,卻又總是無法利用徹底。
好像他骨血里還藏著一點傲,就算被打碎了脊樑,也不要就此徹底墮落。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伺候著沈安言,生怕他一個受不住便偷偷跑出去,但好在蕭景容忙了這幾日,總算是抽出了點空閒的時間。
他問沈安言道:「想不想出去逛逛?」
沈安言眼底立刻迸射出強烈的喜悅,但隨即又小心翼翼問道:「可以嗎?」
他越是這樣,男人就越是心疼。
本來把他囚在府內只是為了保護他,如今,卻搞得他好像是犯了錯事的死囚。
男人愧疚道:「自然可以,本王勻出幾日時間,好好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