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祥俯身,「公子已經上好藥,睡下了。」
蕭景容又沉默許久,聲音仿佛更沙啞了,「說什麼了嗎?」
忠祥這回也沉默了許久,最後才道:「公子問,那一幫刺客,解決了嗎?」
他不敢說出自已的猜想,只能原話複述。
但蕭景容也沒再說什麼,看著那道房門發了一會兒呆,便進去了。
重風走到忠祥身旁,看著蕭景容進了寢室後,又看向忠祥。
正要問些什麼,忠祥再次衝著他輕輕搖頭。
今晚一事,是逆鱗,誰也不該再提起。
沈安言的確睡著了。
但蕭景容掀開簾帳時,卻發現他的睡姿跟以往大不相同,面朝著床榻外側躺著,身體卻蜷縮起來,猶如煮熟的蝦,又似是被逼得無處可逃的幼獸,雙手捏緊成拳頭,就連在夢中都是提防的姿態。
男人瞧著他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漸漸擰起,怎麼也睡不安穩,下意識要伸手將那道褶皺給撫平。
可他剛伸出手,尚未碰到那眉心,沈安言便像是察覺到什麼危險,猛地睜開了眼睛,冰冷又帶著防備的眸子刺得蕭景容渾身一僵。
他尚未反應過來,仍舊沉浸在噩夢裡的沈安言便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人縮到了床榻最里側,他裹緊了被子,猶如被逼到了絕境的困獸。
仿佛下一秒便要露出獠牙,與敵人同歸於盡。
第165章 今晚做得……有些過了(四)
蕭景容靜靜看著他。
看著他防備的眸子漸漸染上了迷茫,最後開始逐漸清醒。
這道過程不長,卻也不短,但這期間,他從未想過呼救,哪怕他心裡很清楚,只要他喊一聲,忠祥和府內的侍衛會立馬衝進來。
可他就是沒有。
蕭景容猜得沒錯,這人果然一直在跟他演戲,他從未相信過他,也從未相信過這王府內的任何人。
瞧著這樣的沈安言,蕭景容既慶幸,卻又有些後悔。
兩種情緒在心頭翻滾著,讓他面色看起來十分不悅。
而已經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的沈安言既尷尬又不知所措,小心翼翼道:「王爺?」
蕭景容從自已的思緒里回過神來,掀起袍擺在床上坐下,仔細瞧了瞧他受了傷的額頭,蹙眉問道:「還疼嗎?」
沈安言搖搖頭,「不疼了。」
接著就從床的最里側磨磨蹭蹭挪了出來,挨靠在蕭景容身上,又撒嬌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沒命再見到王爺了,還好忠祥救了我……」
說到這裡,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急忙抬頭與蕭景容對視。
男人道:「怎麼了?」
沈安言就瞪圓了眼睛道:「忠祥會武功!」
蕭景容:……就注意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