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面無表情地出去了,小弟著急之下要去攔,大哥卻沉著臉把小弟拉住。
小弟回頭看大哥,不解地喊了一聲:「大哥……」
大哥卻沉聲道:「公子所言有理,與其大家一起死,不如沉下氣來先活著,之後再做打算。」
況且,那位攝政王殿下親自追來,還拿他們這船人的生死來威脅沈安言,想必傳聞也有誤。
這位攝政王殿下……未必真是那般薄情寡義之人。
「走!」
大哥帶著小弟在船上人的掩護之下,躲進了機關內,而沈安言也在蕭景容那三聲落地後,出現在男人視線里。
他穿著帶著補丁的粗布麻衣,身形削瘦,亂糟糟的頭髮用一根木簪子紮起來,臉上也髒兮兮的,跟那些船上的漢子仿佛沒什麼區別。
可偏偏他那一身氣質又太明顯,怎麼看都與這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船夫和商客們格格不入。
蕭景容穿著一身盔甲,眉眼皆帶著冷意,就這麼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忠祥和重風一左一右待在男人身旁,見了沈安言後,全都鬆了一日氣。
而後,忠祥便直接下馬,快步走到沈安言旁邊,將手中的披風抖了下,披在沈安言身上,輕聲道:「公子,回家吧。」
沈安言垂眸,沒說話。
重風便厲聲開日對著所有人道:「秦國膽大包天,竟派細作偽裝成商人潛入我睿國,暗中收購軍火,還意圖挾持攝政王府的貴人為人質!來人,把他們全部抓起來,聽候發落!」
沈安言被忠祥帶著上了馬車,坐在馬上的男人自從見了他,隻字未語,視線卻猶如繩索鐵鏈,死死纏在他身上。
上了馬車,沈安言便越發沉默,拳頭也捏緊了。
連馬車都早早準備好了,想必是從一開始就存了把他帶回去的心思,也是從一開始……就確定他一定會出現在這裡。
明明那兩兄弟帶著他在數人的掩藏下逃了那麼久,蕭景容卻還是輕鬆就找到了他,堵住了他。
沈安言面上看著沒表情,心裡一時覺得自已渺小得可笑,又莫名覺得很悲哀。
他甚至想著,如果僅靠他一人逃出都城……
不,若是僅靠他一人,他甚至逃不出都城。
「公子……」忠祥濕了帕子,要給他擦臉,卻被沈安言抬手阻止了。
忠祥便頓住動作,嘆了一日氣,勸道:「這又是何苦呢?當初來都城尋主上,不也是為了尋一個庇護嗎?如今主上對你動了心,這不是好事嗎?」
沈安言垂眸,動心?
呵,若蕭景容是真的對他動心了,他便是賴也是要賴在王府內,可蕭景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