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用了那藥膏,也許只能活個三五年。
但若同時服下這藥丸,興許能撐個七八年,運氣好些,再活個十來年也不是不行。
他當時是真的沒得選了。
都城就在眼前,可他身後還有一幫雍南王府的殺手,就算他把這瓶藥膏獻給某個貴人,那位貴人也不會為了這些東西而得罪雍南王府,保不齊對方還會殺人奪貨。
只能是他親自爬上對方的床榻,仗著這份寵愛與迷戀,尋得一線生機。
「你真以為,短短數月的相處,你就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真的愛上我了嗎?」沈安言嗤笑,「只是我這副身子帶著異香,引誘住你罷了,若沒有那瓶藥膏,縱然我在行宮遇見你,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蕭景容眼睛紅得厲害,他捏著拳頭,聲音沙啞道:「你真的覺得……這世上有這麼厲害的東西,能令一個男人對一個毫無興趣的人死心塌地嗎?」
「當然沒有,」沈安言說道,「所以,我從來沒覺得這副身子能一直留住你。」
所以,他從被帶回王府的當日,就一直在為自已的未來籌謀打算。
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
即便是忠祥和重風,他都沒有相信過。
這些人對他的好,或許是看在曾經的恩情上,也或許是看在蕭景容的面子上,又或許……也同樣只是被那藥膏的功效給迷住了。
他心裡很清楚,什麼承諾,全都是不可信的。
沒有一個人是因為他沈安言本人,而願意對他好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已算計來的。
而算計來的東西,也早晚有一天會失去。
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要活著!
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地活著!
蕭景容沉默著,卻又忽然說道:「你可以在找到我之後再塗抹那些膏藥,但你為什麼要在入都城之前就用上?」
沈安言沒回答。
蕭景容看著他,說道:「因為你害怕,你害怕若是沒有用上那些藥膏,本王也一樣會留住你……你心裡是有本王的,否則你便不必……「
「蕭景容,」沈安言對上他的視線,「我會愛上這世間的任何人,但唯獨不會愛上你。」
男人怔住,「你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