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太醫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絲毫不怕蕭景容,「說什麼說,你都看到他咯血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頓了頓,在蕭景容發火前,他又輕飄飄來了一句,「活不成了,頂多能撐個三四年吧。」
蕭景容臉色頓時變了,「噌」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溫太醫就給他重複道:「只能撐個三四年了,活不成了,早點給他準備個墓地和棺材吧,看看他喜歡什麼,全都應了吧,好歹也伺候過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臨死前就對人家好一點。」
蕭景容沉著臉,大步走到溫太醫面前,單手就揪著人的衣服把他拎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誒誒誒……你這人……怎麼這麼野蠻!放手放手!」
把衣襟從這人手裡解救出來後,溫太醫又理了理衣服,「說多少遍都一樣!他此狀已是病入膏肓,脈象孱弱,這毒在他體內潛伏了這麼久,如今才發作,已是僥倖!我之前就同你說過,他不光是身子不行,心裡也不行,如今毒發,他區區一個凡人,怎麼熬得過!?」
「本王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
「你把我命拿去,我也治不好他,殿下啊,臣雖是御醫,但也是凡人啊,那閻王爺又不是我老子,還能由著我讓誰活誰就活嗎?」
蕭景容盯著他看了許久,「你有法子!」
否則就不會在這跟他廢話這麼多。
溫太醫便嘿嘿笑了笑,又重新坐了下來,自已給自已倒了一杯茶水,「法子嘛,肯定有的,只是也不如王爺想的那般好,這人的身體啊就好比一張白紙,病痛傷痕猶如水墨筆畫,病一場傷一次,白紙上便多一次痕跡,久而久之,白紙便成了黑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這些痕跡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能保住這條小命,但想要平安順遂地活到老,卻難如登天。」
「那他……」
溫太醫抬手制止了蕭景容接下來的話,笑著說:「臣也只能給王爺這個法子,王爺願意試就試,若要問人能活到幾時,臣可不能保證,也說不定人還沒到地方呢,就死了……」
蕭景容沉默了許久,才道:「好,你說。」
「臣先不說,先說點其他的事。」
「……你說。」
「國舅讓人描了那位沈公子的畫像,你知道這事兒嗎?」
*
與此同時,國舅府。
看著畫像上身著紅衣的沈安言,國舅久久不能言語。
國舅夫人本是過來送茶水點心的,見了這畫像,也跟著頓住腳步,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