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溫太醫匆匆趕來,往他身上扎了一針,他就暈了。
說是暈了,但沈安言還是有感覺的。
他能感覺到自已被人扶到了床上,隨即,溫太醫又在他身上扎了幾針。
有人在說話,也有人在進進出出。
然後,有人用濕熱的巾帕在他臉上擦了擦,然後把他的身體也擦了擦,倒是舒服了很多。
接著,又有人往他嘴裡餵了些什麼。
有點藥味,但不苦,帶著一點甘甜,同時,那些針還在他身上扎著。
但那股噁心反胃的感覺逐漸消退,耳邊的嗡嗡聲也開始消失,沈安言又再次陷入了深眠中。
只是這一覺睡得挺不舒坦。
可能是之前睡太久了,這次睡著,他竟反覆夢見德王腦袋在自已面前掉落的畫面,一開始還是個噩夢,只是沈安言怎麼都逃不出去。
慢慢的,他就開始麻木了,甚至開始故意跟德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互瞪著。
德王那顆腦袋就開始說話了,一直在反覆跟他說著沈越的事情。
沈安言都忍不住勸他安息,畢竟他這會兒死了就能跟沈越團聚了,只是不知道他變得這麼胖,沈越還認不認識他。
「死……你死……」
「別……」
「我幫你……你去……死……」
蕭景容坐在床邊,聽著沈安言皺著眉頭在呢喃著什麼,他聽了好一會兒,沒聽清楚,就看向旁邊的忠祥問道:「他在說什麼?」
忠祥離得那麼遠,自然也聽不清楚。
但他往前靠了靠,彎著腰,與蕭景容一起認真聽著。
「去……團聚……見沈越……」
這話倒是說得比之前清楚了,但蕭景容和忠祥的臉色卻猛地一變!
蕭景容下意識握住沈安言露在被子外的手,而忠祥心中雖然五味雜陳,卻淡定地往後退了兩步,回到自已原來的位置上站好。
沈安言卻還在夢裡喊著「沈越」,企圖說服德王早點安息,去跟沈越團聚。
大概是德王被他的「誠心」所感動,沈安言漸漸的也安靜了下來,不再說夢話,看樣子睡得還挺香甜,嘴角都不自覺勾了起來。
像是做了什麼好事。
蕭景容又守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不再有異樣,便將他的手放回被子內,起身道:「你守著他,本王還有要事要處理,若有急事,便差人去宮內通報。」
「是。」
等蕭景容離開後,忠祥才抬眸,看著門口的方向。
而後,視線又落在沈安言身上。